按照宋国的习俗。每年开春,是要一起去京都郊外打猎的,京城中的皇室、王室子弟女眷们自然都是要前往的,这样的盛事里有着繁琐的仪式和环节,但却都是长辈们操心的事情,小辈们一般只需要盛装出席便可。
宋衾遥也如同京都里所有的女儿家一样,束了红色的发带,穿了身十分英武的骑装。
三更有些困惑,“公主,虽然这一日狩猎西郊是京都的大事件,但是随行的女眷却不必一定着骑装,您也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啊。”
宋衾遥却不这样想,到时候那些王孙贵族的男子们必然是要上场的,姜介哥哥自然在此之列,她若是一直坐在女眷那一桌,恐怕这西郊狩猎仪典完成之后也不一定能见他一面,所以自然是要试一套骑装的。
宋衾遥选的红色,张扬霸气,是一国公主堪配的颜色,她本来很满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想起姜介似乎往日里总是穿着浅淡的颜色,似乎更加着意雅致的颜色,于是便揣度道,“是不是浅一些的颜色更加适宜一些。”
三更马上就驳了宋衾遥的话头,“公主乃一国之尊,你若是都不能穿红色,遍京城的女眷们谁又敢着颜色?”
宋衾遥一想也是,便安心穿了。
西郊狩猎前有个开宴仪式,等王孙们捕猎了好的动物之后会吃到自己亲手捉到的野味,故而开宴时穿着的必得是正经的宫裙,宋衾遥就贴心的挑选了青色的长裙,对着三更嘱托道,“那套红色的骑装着实好看,便不换了。只是开宴时的宫裙,要给我换成淡色的。在马背上翻跃,想来是红色好看,但坐下来细看,姜三哥哥还是喜欢矜持一些的女子,不要太张扬。”
张口一个姜三哥哥,闭口一个姜三哥哥,三更有些不高兴了,“公主,您可是宋国的长公主殿下,姜世子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个敌国的质子,他现在寄人篱下,自然是摆出一副柔善姿态,公主却处处以他为尊,活脱脱的闹的这样贬低自己的身份,奴都替公主不值。”
宋衾遥却不以为然,“我的父皇母后一直恩爱,母后原本也是驰骋疆场的一枚好将,可为父皇,依旧深锁宫内几十载。爱,不就是要付出嘛?”
三更叹了口气,为宋衾遥调整发型,“可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实在不必如此委屈自己啊。”
大概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父母美好的爱情,所以才觉得在情爱一途上,总能金石为开。宋衾遥弯着眼睛笑了笑,反而安慰起三更来,“姜三哥哥是个好人,三更也知道的对不对,这又算得上什么委屈呢?我并不觉得委屈。”
四月十九的西郊狩猎,是乍暖还寒时候。宫眷们都着春意盎然的宫裙,显得一派生机盎然。宋衾遥更是穿着一套似火的骑装,英姿飒爽的扎眼。
皇帝见了赶忙招呼皇后,“你看看阿遥,在宫外潇洒自由的多了。”
皇后也对自己家女儿如今的活泼开朗感到高兴,笑着对皇帝说,“所以何必将她一直锁在深宫,养在外面的鸟儿才更艳丽明媚啊。”
宋衾遥一来到仪典,便在那些王孙中寻找姜介的身影。
“左顾右盼的,在找什么。”一个紫色的身影一下子跃入眼帘,唬的宋衾遥一阵心悸,抬头看见是翩然,便烦躁道,“你管我找什么。”
宋衾遥和宋翩然一直不对付,他们的父亲曾是手足兄弟,关系好得很。但因为宋翩然从小就养在宫外,这两姊妹的关系却很一般,由于都是受着宠爱的,所以两人一直都是话不投机。
三更急忙给翩然行礼,“见过翩然郡主。”
翩然没搭理宋衾遥的呛声,啧啧道,“我听闻,你出来开府了?”
宋衾遥应付翩然,“是又如何。”
“那你出来开府,怎么没有来找我啊。”
“我去找你干嘛,我每天都忙得很。”
“忙着干嘛,忙着找那个质子嘛?”
“是。”
宋翩然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十分看不上宋衾遥似的,“你真是没有出息,一个边疆小国送来的质子,居然这般牵肠挂肚。京都中的功成名就的男儿多得是,怎么就这个姜什么世子这么受你的宠爱?”
见她侮辱姜介,宋衾遥也有些生气,“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
宋翩然不久之前曾被赐婚,说是要和姜介联姻。一个姜国质子,凭什么和自己出双入对?她是在自己的闺房里哭将了三日,才央求父亲把这门亲事退了的。父亲开口,皇上自然是无有不从,眼下她居然发现自己退婚的姜介让自己的好妹妹如此魂牵梦萦,简直觉得好笑。
宋衾遥在人群中定位到了姜介,一把推开宋翩然,“姊姊自己玩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宋翩然被大力推开,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有没有半分公主的样子!”再一回神,发现宋衾遥早就跑到姜介身边了。
宋翩然对身边的侍女红妆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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