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起头来,奋力甩开季鸣的钳制,走回去拧开那个暗柜的开关,一把把包裹扯了出来,“十七万呢,一分也没有少!既然是你们钟家的钱,还给谁都一样!”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廷宴他是有罪也好无罪也罢,轮不到我这样罪孽深重的骗子去审判!”
她这样的坦然,反教季鸣害怕起来,可他的怒气不允许他先低头,“不管怎么样,拿了他的钱就是你不对!是我养不起你吗?”
“我用不着让你养我,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们养我!从今往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佳音也学着他的样子阴恻恻地笑回去,高高挑起的眼尾泛起深切的嘲弄,“我不需要拿着他的钱给自己壮胆。不过他搜肠刮肚地凑出这么一大笔钱来,至少说明我当初没有瞎了眼呢!”
“你好大的胆子!”季鸣举起手向佳音猛掴过去,在半空中又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狠狠地砸到衣柜的门上,那里顿时就是一个凹洞。
“现在想去找他了?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这个房门都出不去!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的好情郎敢不敢为你造反!”
本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愈发抽动地肆无忌惮起来,那日在办公室里让他眼前一黑的绞痛又涌上来,他用力捂着像要炸开一般的胸口,重重地喘着粗气。
不可理喻!
愤怒和失望蚕食了佳音最后的一点理智,“把我关起来我就会变成你愿意的样子吗?廷宴说得对啊,当初还不如做了他的小老婆!反正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坏,至少他从来不折腾女人!至于你,你冷落自己的结发妻子,对张莫愁也弃如敝履,现在又轮到我,所以你活该只能跟外面那些下三滥的女人厮混!”
这辈子佳音还从来没有这样伶牙俐齿过,她一口气嚷完这些话,喘息着抬脸望向季鸣。
他的脸已经扭成极其阴鸷恐怖的模样,灯打在他只围了一条浴巾的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的精壮胸膛因为剧烈起伏让筋骨更见分明,每一根紧绷的瘦窄锋利的线条都预示一种可怕的力量,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更是面目狰狞。
佳音终于感到一丝害怕,她开始后悔不该这样同季鸣逞口舌之快,她想逃跑,可是门已经被他的身躯完完全全遮挡住。
佳音尖叫一声,整个人已经被倒过来扛在了季鸣的肩膀上。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被扛出衣帽间的门时甚至还晓得低头躲开上沿。
“我知道错了!”她低声哀求道。
盛怒之下的狮王是不会再用咆哮来彰显愤怒的。季鸣一言不发,像抛一只沙袋一样被把佳音扔到床榻上,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好不容易才消散的阴影又再次袭来,佳音胡乱踢腿反抗,用力推搡着,尖锐的指甲甚至在季鸣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仿似丝毫未觉,抽出她睡袍的系带,将她的两只手在床架上绑得结结实实,他甚至懒得去堵住她的嘴,就算叫破了喉咙,除了小萤又有谁会来救她!
现在佳音真的害怕起来,她紧紧咬合着牙齿,连一丝打颤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此刻任何一点动静都会更加激怒他。
季鸣一把扯下浴巾,砸盖在佳音的脸上,黑暗放大了她的惊骇,她连求饶的话都不敢再说。
他挺身而入,一贯到底。她的僵硬让他也不好受,可他此刻已经气红了眼,只知道钉着她的腰身一下一下地槌进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扯开遮盖着她脸的浴巾。
佳音的脸上头上都已不成模样,唯独一双黑亮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充满了恶毒的恨意,这恶毒是这样地显而易见,让他伸出去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
“很好,不错!”季鸣收回自己的手,故意拿到嘴边舔了一下,“下三滥的女人我尝过不少,确实没有一个比得上你这种既高贵又会勾引长辈的!”
见她倔犟的脸终于像跌碎的瓷器一样一瓣瓣裂开,报复的快感像烟花一样散开,不过很快就涌上一阵更强烈的尘烟散尽的落寞。
他扯开束缚她的腰带,疲倦地倒在床上。事情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他隐约觉得什么东西在脱离自己的掌控,胸口的钝痛也一阵比一阵强。
佳音已经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往盥洗室里去了,她把手伸到背后想重新盘起自己已经被揉成一团乱的长发,两只纤瘦的肩膀抬得高高的。留给季鸣的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背影。
季鸣披好衣服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口气猛灌下去,又寻出烟来点上,好半晌才觉得缓过了这口劲,心中却慢慢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盥洗室里突然传出一声惊促的尖叫,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让人不寒而栗,他来不及多想一跃而起疾步奔了过去。
佳音靠在洗手台上,不得不用两手撑着,才让自己不至于滑下去,她长发凌乱,泪痕半湿半干,面色已如金纸,却冲季鸣绽开一个惨然的笑。
一条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大腿,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