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经施展不开了,姜时念狠狠推开陈敬昭,转身快速抬起墙边的金属剑筐,就要直接朝他砸过去,等他动作一停顿,她立刻就脱身出去,跑去更衣室拿手机打电话找人报警。
但她刚抬臂对他发狠,金属筐快挥向他的头,一道沉冷声音就在空旷回声的偌大击剑场里粹着冰陡然响起。
“姜穗穗!"
姜时念在听到的刹那人就呆住,身体僵了两秒,耳朵继续捕捉到大步走近的熟稔脚步声,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危急时刻的幻听。
她手不停,继续一砸,等金属筐扑通坠地,她才转过头,一眼撞见从入口方向,朝她逼近的高大身影。
他像刚从集团会场离开,严整庄重的西装领带都没有换过,就一路直接上了抵港的飞机,分秒必争的降落。
只是这一秒对视,他眼神前所未见,太过悚人,让她心跳都跟着停滞。
姜时念很快反应过来,趁陈敬昭被砸中头退开的机会,手里一直抓着的重剑都忘了放下,就那么提着,抬脚跑向沈延非,几乎是径直朝他扑过去。
沈延非把她接住的一刻,她劫后余生似的紧紧抱他,随即马上拉着他手腕往外走,别的暂时顾不上说,就是不想让他跟那种人正面冲突。
卑劣恶心的货色,不配让沈老板伸手。
沈延非只停顿片刻,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反对,也并未回头去看,把她护在怀里,低头吻了吻额角安抚,想先送出去,交到自己人手中,让她离开这个地方。
但身后的陈敬昭恼羞成怒,根本没有看清来的人是谁,他已然转过身只留下颀长背影。
陈敬昭恶狠狠啐了一口,酒精烧着怒火攻心:“你妈的,这是傍上哪个?!”
他手上没有别的武器,一把提起重剑,疾步上前,眼角带红,直接把剑尖刺向沈延非的脊背,日常和比赛的击剑服,人体要害部部位都有护具,避免受伤,剑尖扎上后就弹性打弯,但如果只穿西装衬衫,被针对性攻击,不可能不受伤。
陈敬昭声都不出,专业进攻动作抬剑就刺,一门心思泄愤,等着那件西装上爆开血花,让那女的看清楚。
然而他剑尖正要贴上深黑衣料,沈延非头都没回,利落换了左手来搂姜时念,只是顺便般接过她掌中一直忘了放下的那把银色重剑,把她往身后一拦,猝然转过身。
他清劲右臂凛然抬起,指骨在剑柄处锋利弯折,剑光半空碰撞,发出刺耳的震响,不过眨眼的半秒,他的剑头就已经铿然刺中陈敬昭疯跳的心脏。
剑尖虽然怼上护具,但毫无收敛的暴烈攻击性,仍然会产生钝痛。
陈敬昭呆呆愣住,不可置信对上沈延非面无表情的脸,血色刷的褪掉。
转瞬即逝的瞬间,他骨子里恶意腾起,装作喘息,出其不意猛的再进攻,想把剑迎面刺沈延非没有防护的心肺五脏。
陈敬昭刚要有动作,沈延非手里的重剑就如同有眼,伐挞地笔直扎上他咽喉。
他冷汗轰然涌出,眼看着下一步就会扎向他没戴面罩的面门,他惊恐后退。
陈敬昭退一步,沈延非不燥不缓地进一步,剑尖无时无刻不在直指他丧命的要害,最后悬在他眼球前不到一公分。
陈敬昭彻底窒息,张着口发不出来任何声,面色惨白地重剑落地,脚下绊倒,咚的摔在地上。
沈延非掌控的那柄剑稳到纹丝不动,向他眼球再进半步,陈敬昭防线崩溃,嗓子里嗬嗬作响,沈延非却抬了抬唇边:“可惜,我太太不能见血。”
他扔下剑,陈敬昭向后倒,几个暗地里面无人色的男人及时冲过来,边弯腰给沈延非和姜时念作道歉敬礼的手势,边手忙脚乱把陈敬昭拽起来往后面休息处拖。
姜时念全程屏息,到这时候才勉强喘过一口气,急忙上去攥紧沈延非的手,脱口而出叫的“学长”。
沈延非抬手摸摸她头发,神色里深暗平静,滴水不漏,但凝视她几眼,又克制不了,亲亲她眼尾:“让你当初在社团的时候不认真学,只会躲我。”
姜时念听他主动提起,不禁嗓子发涩,想跟他说话时,童蓝在入口方向探头探脑进来,撞上姿势亲密的两个人,红着脸挡了挡眼:“念念姐——”
她试着小声叫:“沈总打不通你电话,就打我这里,我告诉他你在击剑馆,我不是存心来打扰,导演说放天灯前还有个小仪式,让你早点过去。”
沈延非环着姜时念的肩,俯身贴贴她长发,低声说:“先去吧,别耽误正事,我刚好还有个电话要打,晚点下去找你。”
姜时念临走前,突然回头问:“老公,你认识那个人吗,他是不是蒋家的。”
“不认识,据我所知也不是,”沈延非波澜不惊地淡笑,抚了抚她耳垂,“别怕,那一家的人不会再伤到你,我跟你保证过。”
等看着姜时念被童蓝挽着带走,沈延非才敛了眼里撑出来的温情,慢条斯理解开衬衫袖扣,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