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利落松开左手,一把勾住姜时念的腰,拽她越过中央扶手箱的区域,颠簸着拽到自己怀里。
同时他右手暴力推开副驾驶的车门,风狂灌进来的一刻,他双手把姜时念紧紧抱住,用血肉之躯做保,将她整个围拢在自己中间,严丝合缝护住她头,毫无犹疑地侧身,向外面极速后退的地面倾倒。
身体重重撞在地上的一刻,车冲出围挡,飞速越过两车道宽的盘山公路,直接撞破山体那边的围栏,巨响着坠下。
而被惯性带动,活生生的人根本不可能马上停止,沈延非死死抱紧怀中人,顺着平地高出公路的向下坡度差,无法停止地滚落到被撞开破口的山体边缘,在整片嶙峋的石块上摩擦滑下。
车转眼掉进更深,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沈延非搂着姜时念,没有让她身体接触到任何山石,始终把她垫在自己上面。
他手臂几乎要将她勒断,单手用力,扣着途经的老树,修长指骨绷到血色四溢,阻止了滑落的趋势,紧跟着他环住她转身,跌到陡峭山体距离上面公路大概一少半的位置,一个类似浅浅洞口的杂乱平台上。
姜时念的呼吸早就消失,全闷在薄薄胸腔里,炸毁着五脏六腑。
她控制不了自己,身体都像僵硬散架,只直勾勾盯着面前的沈延非,看到他鲜血擦过山石,涂红了青灰底色,一张脸却还冷静从容,只管不要命地抱着她。
阴霾天光里,他背抵山体,矜贵西装凌乱染尘。
如高山霜雪的人直到这一刻,唇仍然微微向上扬着,闷重喘息中,他沙哑地跟她道歉:“今天的烛光晚餐,可能要延期了。”
他摸出口袋中的旧银打火机,染红的拇指按住。
风声里,砂轮轻响,一抹火焰跳出。
火光映着他深沉漆黑的眉眼,带出烈烈凛然,他抚摸着她痛哭湿润的脸颊,垂眸:“不哭,用这个替代,好不好。”
姜时念嗓子里都是浓重腥气,想大喊,要掏出手机马上打电话,想抱住他癫狂地大哭,最后心神都凝在他一息呼吸里,呜咽着拒绝:“替代不了!”
“也对,只有烛光,哪来晚餐。”
沈延非迎着火焰,定定看她。
“没别的了,来——”他搂过她,若无其事弯唇,精力在渐渐流逝,他淡笑漫过她染满尘埃的全身,缓声温柔牵引,“宝宝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