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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非推开电脑起身,过来坐在床沿把她揽住,正好电话响起,他扫了眼号码,划到接听。
姜时念听不清对方是谁,只听到沈延非简短地确认:“都换,床也换。”
因为有“床”这种敏感词,姜时念在他挂断后忍不住问:“谁打的?”
沈延非拨了几下手机屏,看完对方紧接着发过来的十几张图片,才抬眼注视她说:“腾冲那边的温泉酒店,你在山里失温,当时如果再晚点发现,就不是这么轻松能恢复的了,泡澡的程度不行,先就近在腾冲试试,等回北城,我们定期出去,泡到你好了为止。”
姜时念想说不用太麻烦,她也没那么金贵,但对上沈延非眼神,她又说不出口,指尖动了动,跟他按在旁边的手下意识碰了一下,再蜷起收回。
“出来这么多天了,你不急着回去吗?”她换个方式问,“我看你每天都有公事线上处理,还有右耳的伤……是不是应该回北城找可靠的医生看看。”
沈延非含了抹笑:“老婆这是关心我?”
姜时念腿根动了动,膝盖并紧,轻声说:“你是我合法丈夫,我当然关心。”
沈延非眼帘垂了一下,心绪难辨,片刻后回答她:“耳朵你不用考虑,老问题了,就算回北城,也只是杯水车薪地加一点速恢复,无所谓,至于急不急着走——”
他颇为认真地审视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到底过来做什么的,老婆,现在还是我们的蜜月期,你为了工作把我晾在一边这么多天,现在还想转身就走?”
姜时念窒息了。
对……
沈家那一大群威胁还在时时刻刻盯着他。
结果她为他做什么了,受伤,营救,陪她枯燥地养病,上床也要半路退而求其次,这哪怕被沈家知道其中一样,都难躲怀疑,也就那晚露台上拥吻,能是算个正面凭证。
沈老板在北城说一不二,结果娶了个老婆回家,该有的目的没达成不说,还没有一处是省心的。
姜时念当即举手表示必须去,但问题是,她以前并不知道沈延非洁癖严重,住酒店到需要换床的地步。
沈延非不紧不迫地弯唇,缓声给她解惑:“在镇里这两天,你需要抓紧补拍节目,别招我,到腾冲以后,我会准备好计生用品,不会再发生类似昨晚的事。”
“所以知道了吗,”他自若问,“为什么要换用具换床。”
姜时念眨眼。
他云淡风轻:“毕竟新婚蜜月,真正意义的第一晚,当然要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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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念的脚伤大致恢复,不影响基本的行动了,而且组里讨论之后,剩下的补拍内容也没有太耗体力的环节,就集中精力用两天左右的时间拍完。
姜时念一进入工作就全情投入,不想让这么多人的心血和惊吓白白浪费,尽全力带领全组拍完了第一期的全部内容。
何况内里还有个原因在牵扯她,沈老板想要的,她也不愿意太长拖延,虽说前晚没成,是因为必需品的问题,但她自己清楚,还是她临时怯场,下次无论如何不能重演。
直到拍摄完成,关于各个责任方要担的后果,沈老板那边也没给出明确说话,就仍然像当空利刃,时刻悬在跟事故相关的那些人头顶上。
董晗临走前,哀求地看了姜时念几眼,姜时念跟她挥了下手,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董晗犯错在先,她不必要去做无条件包容的圣母,但在谷底两个人作伴的时候,董晗也曾靠在她身上一起取暖。
当下这件事,她可以不计较,但之前她对沈延非做过的,要看他本人的决定。
从西双版纳到腾冲,需要到昆明转机,飞机上,姜时念望着外面翻涌的云层,余光偷看沈延非,被他好整以暇抓个正着。
她败阵地叹气,转过脸坦诚跟他说:“董晗让我帮她求情,请你不要赶尽杀绝,这次我不想追究了,至于以前的,看你。”
沈延非眉尾微抬:“以前?”
姜时念惊讶:“她……冒犯过你的事。”
沈延非的确不记得这个人,到这时候慢慢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画面,疏冷皱眉:“我没有闲到为这样一个人专程去吩咐什么,还封杀一年,未免把自己太高看了,应该是当初的事过后,圈里人惯看眼色,不敢用她。”
“至于这次,”他语气淡,却斩钉截铁,“你可以原谅,我没那么容易揭过。”
飞机抵达腾冲后,机场外有人早就准备好,司机恭恭敬敬,轻车熟路开向整个温泉覆盖范围内最少面世的度假酒店。
说是酒店,其实是整片遗世独立的高奢别墅区,整个酒店覆盖面积广大,三十二幢风格主题各异的独栋别墅互不干扰,各有私密汤池,基本不会对外接待,一年四季只供这些独取山尖雪的豪门权贵来修养度假。
傍晚时,车停在“松山林隐”雕梁画栋的接待大堂门前,行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