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但设备很全，森尔的团队已经搭建好了一个临时的场景，他们需要先拍一组硬照看看感觉，再进行试戏。森尔对韩佳说在电影制作流程中，文淅川拥有绝对的主导权，这在电影市场其实很少见，但文淅川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了他的确不缺投资。

“和Chadwick工作虽然压力很大，但心里会很有底，他总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会给我们明确的方向。”森尔在业内也是一流的美术指导，合作过的导演比韩佳要多得多，但他对文淅川的评价出乎意料地高，“其实我们在放映室看过你的作品，不仅仅是《围城》。如果我们能合作，我相信这会是一次愉快的经历，我们还没有和影后合作过呢，在我看来你们都是被电影眷顾的天才。”

森尔这句话这倒是真的，和文淅川合作过的女主演不少，可哪怕电影成绩再好，女主演都没有获得过影圈最佳女主角大奖，成绩最好的是文淅川的上一部电影女主演，凭借《狩猎时刻》获得了奥奖提名，《狩猎时刻》的最终票房与获奖成绩都不错，是文淅川的代表作之一。

到了试衣间，森尔找出早已准备好的服装，那是一件有些滑稽风格的中式成衣，像是旗袍改良，却改得有点不伦不类，韩佳拿起来一看就知道这是自己的码数。

“你先换，换好了到隔壁房间。”

陈恬和丁晓珊已经先去了会客室，森尔嘱咐完便把门关上。

韩佳扫了房间一眼，随后开始换衣服。房间里有试衣镜，换好后韩佳走到镜子前打量自己，这身衣服把她脖子到膝盖部分裹得密不透风，面料不透气，光是穿着就有些压抑，色彩也浑浊无比，红绿紫像一坨颜料搅在一起，视觉效果不是太好。

想到剧本的部分，韩佳把头发解下来，用手拨乱，配合上裙子的颜色，有种半疯的效果。

然后她按照森尔的话走到隔壁摄影棚，一眼扫过去棚里只有十几个人——两个摄影架着机位在准备，两个工作人员在调整灯光，其余的分散在各位置，因为光线太暗看不真切。文淅川和森尔正站在场景前昏暗的位置盯着监视器，听到开门声，文淅川身旁的助理走过来，把韩佳领到摄像机对准的地方。

另一个助理手里拿着几台相机，等韩佳站定，文淅川的目光才从监视器上挪开，与韩佳对视：“韩佳。”

这是打招呼的语气，韩佳没有动：“文导。”

文淅川点了点头，随后在身边人手里拿过一台Canon r5调整了一下镜头，边走近边对韩佳说：“我会先帮你拍几组照片，从现在开始，你要进入角色状态，有问题吗？”

韩佳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文淅川手里的镜头。

她没想到连拍照的部分文淅川都要自己亲自来。

确认韩佳进入状态后，文淅川举起了相机。

不可否认的是工作中的文淅川有点和之前见过的感觉不太一样，不知是不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的语气比平时说话时更低，却也更生动，并且经常带着命令式词汇，很强势，与之前见到的淡漠克己很不同。

他不住调整着镜头聚焦，眼睛一直没有从相机前移开，嘴上还会要求韩佳更换动态，韩佳的精神一再被他的声音带进去，注意力很集中。

“疯一点，快要歇斯底里的感觉。”

韩佳压低了眉梢，眼神变得狠厉，歪着头，绷紧着脸。

“主光弱下去，给我个侧光。”

灯光师动得很快，周围暗了下去，韩佳左脸被照得发亮，同时她配合灯光给了个右脸镜头。

“眼神不要那么强势，笑。”

韩佳轻扯嘴角，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眼神带了些小心翼翼。

笑得明明很违和，文淅川却点头，相机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只有手在动：“保持住，侧光再柔一点。”

......

拍了大概十分钟，文淅川换了一台相机，助理在身后熟练地为他安装镜头。

在文淅川工作的时候，摄影棚里其他人都很安静，灯光以及文淅川愈发步步紧逼的要求让韩佳在后半段几乎无法注意到其他人，就连陈恬和丁晓珊中途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直到文淅川说了一句“OK”，周围的灯光亮了些，文淅川没有让韩佳休息，边走到电脑前边说：“坐过去吧，开始试戏。”

韩佳额头渗出了一些汗，她现在是纯素颜状态，在摄像机前，连毛孔状态都清晰。可她没有擦拭，转身往布置好的书桌前走去，坐下后甩了甩右手，没再说话。

她要试演的是一段失语症患者在房间里阅读并且做笔记的戏，全程没有台词，是一段默剧。

耳边传来文淅川要求摄像调整摄像机位的动静，韩佳的耳边嗡嗡的，因为方才专注度维持过于久，她眼前甚至有些泛白，随即周围的灯光暗了几度，她听见了一声“开始”。

文淅川的助理拿出写着“韩佳试镜01”的场记板，放到摄像机机位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