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打算做什么呢，鼬？”

他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都好像刀子割在鼬的心口上：“你是要做出夺取我眼睛的模样，一边试探我的本事，一边加深我对你的仇恨，最后痛痛快快的死在我手里，让我成为手刃叛忍的木叶英雄，啊对，然后你的那双眼睛，自然也就是我的了，我还能借此得到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看着我傻乎乎的，一步一步的按照你给我规划好的道路走，你很得意吧，宇智波鼬。”

“这说得就有点伤人了的说。”鸣人小声嘀咕道，被佐助毫不客气的给了一记肘击，于是又闭上了嘴。佐助能感觉到一树抓着自己的衣服的力气一下子加大了，不由敷衍的揉了两下他的脑袋，让他不要为此生闷气。

虽然他其实也很生气就是了。

“不过，即使我不按照你的计划走，也没什么关系，是吧。”宇智波佐助继续说道。“你的身上还有止水的一只眼睛，还可以使用别天神吧，如果我不听你的话，不来找你……或者之后不肯回归木叶，而是决定向木叶复仇的话，你是不是要用止水留给你的那只眼睛，来控制我？”

鼬闭上了眼睛。

他几乎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站在这里，但佐助的声音还是继续钻进他的耳朵：“宇智波鼬，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一个任你把玩的玩偶吗？你什么都没有问过我，就自顾自的决定了我的一切命运，你是何其的傲慢啊！其实，他们一点也没有说错，你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自顾自的决定为了村子忍辱负重，自顾自的决定为了我奉献一切，什么都不肯告诉别人，也不让任何人介入你的世界！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吗？你杀了所有人，只让我一个人活下来，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如果早知道，我是因为这样才能活下来，我还不如在那天晚上，和父亲母亲一起死去——”

“够了。”虽然一开始看在他是受害者的份上，佐助忍受了他对哥哥的恶语相向，但话说到这个地步，即便这是另一个自己，他也再忍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何必谋划那么多，你之所以还活着，也是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你动手啊！”

“你现在是在火上浇油啊，佐助。”鸣人又忍不住插了句嘴。虽然这对兄弟之间的交流的确很蹭的累，但是佐助这么一开口，只怕对方更不会好好说话了。

“吊车尾的，你给我闭嘴！”佐助一眼扫过去，他立刻举手投降，不再介入他们宇智波家的内斗——哪怕是同一个人的内斗。佐助继续说道：“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不用和木叶谈条件，也不用跑来晓监视宇智波带土，他做的每一件事，最终目的都是保护你，难道你不明白吗？！”

不，他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根本无法承受。鸣人在心里默默的想到。本来以为，早已失去了哥哥的爱，只剩下复仇的烈焰支撑着他往前走，谁知道一朝却发现，这一切都是错的，鼬并没有舍弃他，鼬一直都在守护着他，并且即将为他献上生命，在这种情绪冲击之下，会口不择言的说些伤人的话，完全是常人会有的反应。

不过嘛，以佐助的兄控程度，除非是他自己教训鼬，否则不管谁说他哥的坏话（哪怕是异世界的他自己），他都是不会承认的……

“是啊，为了我好，所以，他从来也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什么都不打算告诉我，就想让我直接杀了他！”宇智波佐助对上另一个自己的眼睛。“你是未来的我吧，对于你来说，这些事情，应该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吧，所以现在的你，已经完全原谅他、原谅木叶了吗？”

佐助：“……”不，其实他没有经历过，他只是单纯讨厌有人让鼬伤心。

“你想向木叶复仇吗？”他转移了话题，讨论木叶也比戳鼬的心窝子好，反正这里的木叶又不是他们的木叶，随便这个自己怎么折腾都可以。

“为了所谓的和平，居然让我们的族人全部献上了性命……难道我们一族的命就不是命吗？他们每个人都该死吗？难道你会不想复仇吗？”佐助用力握紧了拳头。尽管竭力控制着，但眼泪终于还是顺着这个倔强少年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他在刚才的幻境之中，亲眼目睹了鼬决定背负一切和执行灭族之夜的全部过程，并且共情了他的心情，那落在了族人身上的每一刀，其实同样也落在了鼬的心上……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已经是一具行尸走肉了。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如果不是要把眼睛留给自己，或许他早就已经死去了也说不定。

“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这一切……为什么……要弃我而去！”他抽泣着，终于吐出了心底最深处的话语。鼬慢慢靠近他，伸出手想要拥抱他，但最终，那只手只是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佐助……”他轻声说道，甚至不敢请求他原谅自己。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唯一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的，也就是未来的佐助看起来过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