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动腿,林葚从畅想中回过神来,戴上手套,去床头柜上拿钥匙,顺便从冰箱里挑了一块冷藏过的腿骨肉,打开门,带上□□,慢慢朝巨狼靠近,同时用精神力感受巨狼的微动作。
巨狼起初没有做声,但当她靠近到只剩下两米距离时,它开始警惕起来,喉咙里发出滚水般的咆哮,威胁她后退。
林葚把肉丢在它面前。
巨狼的咆哮声小了一点,没有明显攻击意图,林葚握着枪,没有动作,站在原地仔细观察眼前的巨狼。
它身上的毛色类似银渐层猫咪,总体来说是灰白色的,身形偏瘦,耳朵立得很正,颈部毛发旺盛,四肢结实有力,包括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都昭示着这是一匹年轻力壮的猛兽,不像是被赶出队伍的,也没有被同类咬伤的痕迹。
但它腹部的毛发有几处驳杂的色块,看起来像是血迹。
巨狼蜷缩着,林葚看不到伤处,稍微凑近了脑袋,狼的咆哮声顿时增大,提醒眼前的人类注意分寸。
可能是有人在它不吃东西,林葚朝它摆摆手:“抱歉,我这就走。”
她忘了自己还抓着□□,随着手的摆动,枪口抬起,瞬间激怒了巨狼,它猛地一声吼,拖着疼痛的伤躯朝林葚扑来,林葚握着枪的手迟疑了一瞬,就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巨狼整个压在她身上,粗重的喘息在耳边炸响,林葚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被这恐怖的情况冻住了,害怕到身体自动为她屏蔽了听觉。
她闭上眼,在强烈的恐惧中手指瑟缩,不小心扣动了扳机。
猛烈的、炫目的火光在头顶炸开,林葚意识到自己犯天大的错误,枪声只会让巨狼发狂!但随后几秒林葚只感受到巨狼喉咙里的震颤,她心有余悸地睁开眼,正好看到暴怒的野兽一口咬断了枪管。
好恐怖的咬合力!
林葚眼睛瞪大,庆幸这一口没落在自己身上,□□帮自己挡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巨狼根本没有攻击她的意思,它的目标正是那支□□。
反正□□已经不能用了,林葚干脆扔到一边,举起双手表示投降:“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我现在手上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和平共处好不好?”
巨狼哼了两声,气喘吁吁地趴在她身上不动。
林葚以为它还没有消气。反正巨狼的毛很厚,帮她挡住的风雪,短时间内不会冻着,她也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身下的雪一直在融化,后背在雪中渐渐变冷,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林葚试探地伸手去够巨狼的脊背,安抚它的情绪。从刚才起,巨狼的呼吸声在慢慢变小,大概是恢复了平静。林葚稍微挪动了一点,与巨狼对视,这才发现它的眼睛反复开阖,看上去快睡着了。
与此同时,她的手摸到了温热黏稠的液体。
她把手举到头上,借着摄像头的灯光,清楚看到满手鲜血。
巨狼根本是失血过多,没力气了。
它这么害怕□□,大概是山林里又有偷猎者。
林葚有多喜欢毛茸茸,就有多厌恶为了金钱随意猎杀野生动物的偷猎者。
林葚从棉袄口袋里取出随身携带的麻醉药,装进针筒里,接上新针头,一边给巨狼顺毛,一边寻找合适的位置下手。差不多摸到合适位置后,干净利落地扎了进去。
巨狼有挣扎,但是幅度不大,锋利的犬齿在她脖颈间留下几道血痕,并未深入。
两针下去,林葚松了口气,推开巨狼,拿来推车,把巨狼搬上去,然后把推车推到木屋内,再把巨狼连狼带一次性棉垫一起放到先前给猞猁一家准备的窝里。
木屋里十分温暖。
林葚洗去手上的污浊,戴上乳胶手套,检查巨狼的腹部。果然是枪伤,从侧面击中最柔软的腹部,炸断了一根肠子。眼下没有兽医,林葚只能自己小心翼翼地用羊肠线缝上断口,又给它挂药,又给它塞了个热水袋,还干脆把弄脏的棉袄盖在它身上,最后才想起来,需要戴上智能项圈和止咬器。
智能项圈不会限制动物的行动,但如果动物和人类靠得太近就会发出警报声,如果动物试图袭击人类,还会受到电击。林葚并不想对巨狼造成更多伤害,但她手边并没有更好的措施保证自己的安全。
等她忙完已经是凌晨一点。
林葚往床上一躺,抓起手机,原本还想给林业部门发消息送特制狗链和大铁笼来,结果消息发不出去,全是红点,估计是下大雪信号失灵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抱着心爱的抱枕,埋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