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父母说附近有一座私人墓园,就在离家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墓园的主人允许我进入。
他们都说听过那里,让我去的时候注意避免打扰到别人。
寸土寸金的曼哈顿,能在这儿建起墓园的,大概不会是坏人。
如今的世界,已无人会这么想了。
“你和你的父母提起过我的事吗?”他问我。
“提什么?”
“比如我的帅气?还有对你很好?”
“你很帅吗?”我反问他。
“我,我难道不帅?”他好像颇为失望。
我想了想:“超人很帅,神奇女侠很帅,奥特曼特别帅,尤其是和怪兽搏斗的时候,超级帅!你?不算帅吧。”
“欸,我也会和怪物搏斗的好不好……”他和小孩一样撇嘴。
“是吗?什么怪物?”我一脸天真。
“吸,吸血鬼之类的……”他说得支支吾吾。
听上去就很假,肯定是要装作帅气的样子,所以才撒谎。
学校里的男生也会这样,我知道的。
“不过你是对我很好啊,给了我糖吃,让我来这里玩。谢谢你,伦弗洛先生!”我对他笑了。
“不,不用谢……”他扭转脑袋,又不好意思了。
我和他一起坐在草地上,蜻蜓低飞,我的手指点过他的手背,咖色是土地的颜色,看到他起了鸡皮疙瘩,我咯咯笑了出来,好像第一次见面时,他看着我捧腹大笑,现在又好像不知要怎么和同我相处,始终有一种距离感。
那时我没有察觉这些,只觉得和他很亲近,后来……后来的事,它们还未发生。
——我是被吵醒的。
一直叫朱丽,实在太讨厌了!
我大声回应,一时声音消失,又很快重新响起。
“醒来,醒来!”
这时,我才发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睁开眼睛是我此刻能做到的幅度最大的动作。
从我的肺里好像发出了沉重到不行的低音,听上去像是要死掉了。
这是哪里,混沌的最下?
黑白交织的头发,垂在我面前,少年焦灼的神色,让我努力找回记忆。
刚才,好像是梦?
见我终于恢复了点儿意识,他开口说话:“你怎么样?伤到了哪里?”
少年听上去已声嘶力竭,还带着哽咽。
我尝试地略动了下脑袋,他小心翼翼地,要伸手触碰我。
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但我忍住了吃痛声,尽可能地呼吸:“没……没事……”
“那你有逃走的力气吗!”
我微微眯起眼睛,表示不解。
少年正坐在我深怕拍那个,手边放着一个包裹:“这里有我全部的家当,要是能在他到之前就——”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事了。
“不……”喉咙中吐露出沙哑声音,每呼吸一口都要吞吐出心脏,我回道:“他灭亡了——咳!”
腹部的疼痛叫我一下翻身,眨眼间就呕出了好几口血,模糊不清。
少年慌乱之际,还在消化。
“死了?”他说:“死了?!”
声音宛若撞钟。
名为布拉卡卡·爱努·拉法迪斯勒尔·普乌兹的血族,我曾听扎普那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在混乱的年代,同当地的分布保持着私下合作关系的血族,双方本拥有平衡,血族的胃口越来越大,最终被牙狩消灭,但到底是哪个不留名的家伙做的,迄今未有定论。
“啊?就算是我,也不会到处说啊。”扎普耸肩:“你没听说过好运的布拉姆斯吗?就是因为他的专业能力众人皆知,才被血族诅咒,我可没有那家伙的运气。”
他难得记住这样长的东西,我竟也记得他说过的话,那样古怪的名字。
知晓血族的名字,就拥有封印或杀死他的能力,我猜测般开口,那时是扎普的声音在我的脑袋里响起……帮助了我。
“那样就太好了。”少年长吐了一口气,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不用搬去别的地方,开始逃亡,啊啊啊,说真的,我都感到幸福了。”
他握紧了微微颤抖的手,又一个翻身坐起。
“你的伤怎么样,虽然找不到医生,药我还是能搞到一些的。”
我轻微地晃了下脑袋,表示不用。
这种程度的伤虽然不算轻,只要填饱肚子,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我在少年的安排下,开始静养。
临时的住所,由木头搭成的单间,除了一张床、一个灶台和不到膝高的桌子,没有其他东西。
当天夜晚,我醒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睡到早上,依稀记得被塞了几口食物。
接下来的两三日,我都在持续低烧,第四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