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普近日失魂落魄,虽说他平日工作也大多随意,但在史蒂夫·斯塔菲斯给他布置任务时都敢走神,杰特说“他终究是精神出问题了”。
莱布拉的大多数人,都认为扎普·伦弗洛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堕落与糜烂还不足以形容,所有最糟糕的人沾过的东西,他都有尝试过,虽说还没到能跨越生死的边界,但雷欧已多次见过他在二者边缘徘徊。
面对杰特的感叹,雷欧做出颇为老成的语气:“嘛,只要人还活着,就不错了。”
“但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斯塔菲斯也忍不住询问:“简直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
“这个嘛,”雷欧也摸了摸脑袋,“我也不太清楚。”
“女人啊,是女人。”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台上,脚步轻快地来到屋中,竖起一根手指。在众人看向她后,她清了下嗓子道:“楼下有个漂亮的金发女人——”
一直窝在沙发上,和跑累了圈的仓鼠一样的扎普·伦弗洛“蹭”地坐起身,冲到窗外,径直跳了下去。
没人听到落水的声音。
距离这么高,一般人肯定会死,但跳下去的是扎普,莱布拉的成员们甚至没凑过去看上一眼。
“金发女人?是他最近的追求对象?”斯塔菲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难道是真胎蛋时候的那个?”
钱接连点了好几下头:“安吉丽卡·兰茵。”
斯塔菲斯感叹:“那还真是难得长情了。”
斯塔菲斯没多关注过扎普的感情生活,但钱·皇定期带来八卦,雷欧也会聊上一二,他也就顺便听了不少。
作为上司,到底还是要了解一些的。
说话间,扎普·伦弗洛回来了。
他满头都是血,叫人不敢说话,但动作却像是个没事人,扭头就倒在了沙发上。
“骗人!”这个高个儿白毛几乎是哭哭唧唧的:“根本不是安吉丽卡!”
“我也没说是啊。”钱摊手。
按照平常,扎普听了这话,肯定已和钱打了起来,但他现在却毫无动静。
事情很显然,非常不对劲了。
斯塔菲斯眯起眼睛:“怎么,你的性命当真被掌握在了她的手里?”
“我看不是。”钱接道:“就是对方躲着他,他找不到人而已。”
“那就换一个嘛。”斯塔菲斯说:“扎普,你周围不是有很多——”
“她不一样!”扎普一下抬头,难得这么气势汹汹的和上司说话:“安吉,安吉丽卡,她不一样!啊,上一刻她还在我的怀里,现在就和空气一样消失了,她就像是汉堡里的酸黄瓜,威士忌里的冰块,还有雪茄刀!”
杰特:“还真是贫乏的比喻。”
雷欧:“毕竟是扎普嘛,没办法要求太好。”
钱一脚踩上他的脑袋:“快点起来,要不就去死好了,不要浪费空气。”
“好了,开始工作了。”斯塔菲斯不再感兴趣了,将文件卷成桶,往桌上一敲:“明天的宴会,你们都做好准备了吧。”
在他散发着的冷意中,扎普勉强坐起身,像是只病中的狗。
雷欧坐在他旁边,负责及时递上卫生纸,给他擦掉下来的血和眼泪。
我当然不知道,扎普现在是这种情况。
带着假的时间卷去里世界汇报,我没对浮竹先生隐瞒真实的情况。
浮竹先生一直处于中立的位置,并不特别对里世界的事上心,对我也是一般的关心。但正因为如此,我认为他的选择才是可信的。
“那也没办法。”浮竹十四郎翻看着假的术卷:“做得还真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你学习了上面的术?”
“嗯。”我也没有否认。
“那还真是了不起。”浮竹点头:“这上面的在我以前呆的地方,就连位于所有术士之上的大鬼道长都不一定能马上学会。”
“当然没有马上,运用起来肯定还不行。”我说:“那就先这样提交上去,之后再追查吧。”
“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浮竹合上术卷,将它放进盒中。
从前他还算是守规矩,但在地狱生活了一段时间后,部分原则还是被动摇。
况且作为上司,能够保护部下,才算是合格的。
“但我担心你的情况,本来众人都在追,如今只有你一个人。万一出了事,我恐怕没法帮上什么忙。”
“请不用担心。”我端着茶杯:“已经有头绪了。”
“怎么说?”
“去问王就好。”
“王,你要问他们?”浮竹面露苦恼的神情:“那些家伙都很难对付。”
“我已经有能够交换的情报了。浮竹先生要一起来吗?”我问道:“是一家很棒的店铺。不如说,请务必以起来,我担心我一个人会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