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门附近,看到扎普离开,才重新走过店外。
确认目标还窝在角落后,我坐在对面公园,靠路边的长凳上,等待他离开。
去到没人的地方,才方便下手。
听浮竹先生活在其他地方,在非里世界的地方执行任务时,魔女会脱离一个叫做义骸的存在,这样就不会被一般人看见了。
但在黑路撒冷没法做到,因为这里是世界的融合点,制作义骸价格不菲,上面不愿出钱。
总之执行任务时要是被看到,事后还要写报告,再专门派人去消除对方的记忆。
我不想写报告,所以通常都会隐秘地执行工作。
今天的雾不算太大,一抹就能化开的一层,比婚礼时的面纱还要薄,就算隔着马路也能看清店内的情况。
自三年前,纽约就没从这片迷茫中走出来过,雨日更是将整座城市染得模糊不清,太阳天则只能漏下些微光线。
这物是术士罩下的,并非大崩坏自行产生,听说也有人向术士协会提出抗议,理由是就算要遮挡卫星和他人窥探,不晒太阳是会死的。
术士协会没有回复,并用时间证明:哪怕城市变成废墟,也会有百万人持续生活在断壁残垣上。
我,就是其中一员。
出生在纽约,在纽约长大,从曼哈顿到长岛,我望着它被人流埋没,也吞噬人群。
在导致它改名为黑路撒冷的最大恐慌之前的那一次灾难发生时,我就在事故地附近。
当时我望着天空冒出滚滚尘烟,吓得说不出话。
不久前公主因病去世,已让我察觉到世界的不同寻常,它并非一个吟唱着固定旋律的八音盒。
不论听者是否愿意,生活都会自由奏出华彩。
然后我被砾石砸中,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也顺手推开了里世界的大门。
管理人员认为我是误闯,消除了我的记忆,但自此我就能看到里世界的生物了。尔后因人手空缺,里世界雇佣我为魔女,也是情理之中。
成为正式的魔女前,我已开始将徘徊在表世界的异形送往里世界。
浮竹先生说,我的经历和他认识的一个人有些像。
“现在他怎么样了?”我问。
浮竹先生答道:“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的人生哦。”
组建家庭,我从没觉得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等到了以后,我却也不再去想为什么从前没有考虑过。
只是如今回到过去,在改变的间隙中,人不免会反思,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喂你!”一声怒吼在我身后响起:“就是你吧!刚才我好心帮你,你居然——跑什么!”
我飞速穿过马路,差点儿被车撞到。
扎普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跟了过来!
“你是跟踪狂吗!”我头也没回地叫道:“我要叫HLPD了!”
“见到我就跑我看你才可疑!给我站住!”他在后面吼道。
“你不跟着我我能跑?!”我直接爬上转楼边的消防楼梯:“谁不知道你扎普伦弗洛是个麻烦的家伙!”
“欸你知道我啊!”他还在追,紧追不舍,可听声音竟有几分沾沾自喜:“看来我还挺有名的嘛嘿嘿嘿!”
“那当然!整天不是流连在女人的床上就是在赌场输个精光我可不想被你缠住!”我拔出腰间的匕首,跑过楼顶水箱时,用力击打。
水箱一整个飞了出去,在高空炸开。
我用魔法让水箱悬在空中,近十升的水整个儿倒在扎普脑袋上。
我停了脚步,隔着水幕看向他。
他被压地整个人倒地不起,正呜啦哇啦地乱叫着,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最好还是不要有交集。
我再次下定了决心,转身从楼上跳下。
回到店里,目标已离开了,阿贝纽公园KDFC店里的目标不见了!
真是,我踢了下地面,都是扎普的错!
我都跑得气喘吁吁的,他怎么能跑那么快!这家伙的体力怎么一直都这么好,可恶!
工作上出现失误,人会生气到极致。
冤家,我和他真是冤家!
*
莱布拉总部今日也是一片祥和,对于他们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雷欧正靠在沙发上打游戏,就有人走来,直接坐在他的脚上。
“啊——好痛欸!!!”雷欧一下抽回腿,看着屏幕上的GAME OVER气就不打一处来,扭头瞪着扎普:“你——”
话到嘴边,变成了:“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哈哈哈哈哈就和落水的猴子一模一样!”
“谁是落水猴子啊你这个!”扎普立刻扑向雷欧。
两人顿时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