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冷声道:“不错,好不容易才得到补全永璂命数的法子,朕怎会放弃,朕不止寻到了这九十九个人,还将他们都安排在京城,随时都可征集,只是……”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若有别的法子,朕也不愿走这一步,可惜……上天始终不肯给永璂一条活路。”
空静大师双手合什道:“虽然天花凶险,但并非不治之症,当年圣祖父也曾得过天花,最终转危为安,或许十二阿哥也能熬过天花。”
弘历面色阴寒地走到他身前,森然道:“好一句‘或许’,若是永璂熬不过,又该如何,以命相赔吗?”不等二人言语,他已是摇头道:“可惜,永璂的命是任何人都赔不起的。”说罢,他抬手拍了几下,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殿内,正是密探头子,待其跪下后,弘历沉声道:“立刻将朕之前让你派人监视的那九十九名男童带去紫云观,若是少了一个,提头来见朕!”
不等密探头子答应,云中子已是再次劝阻,“皇上,那是近百条人命,近百户人家,万万不可!”
在示意密探头子退下后,弘历盯了他道:“谁都不能阻止朕,为了永璂,他们……必须死!”顿一顿,他又道:“今日晌午之前,那些男童就会全部送到紫云观,朕给你十二个时辰,明日晌午之前,必须补全永璂的命数,不得有误。”
云中子咬一咬牙,硬着头皮道:“请皇上恕罪,贫道实在……无法遵从皇上之命!”虽然弘历寻到九十九个男童,但补全命数的方法只有他一人知晓,只要他不施法,那些男童就能保住性命。
弘历瞳孔微缩,盯了他道:“你胆敢抗旨?”
云中子垂低了头道:“贫道不敢,贫道只是希望皇上悬崖勒马,以免铸成大错。”
弘历阴阴一笑,目光犹如森寒的刀锋,贴着他的头皮刮过,“这么说来,朕还要谢你了?”
“贫道不敢,只求皇上饶那些无辜孩童一命。”面对他的言语,弘历再次一笑,声音异常低沉,“既然真人有此怜悯之心,朕自当成全,好,就饶过那九十九名男童的性命。”
云中子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答应,一时大喜过望,正要谢恩,弘历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紫云观上上下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希望他们身首异处之时,不会怨恨你这位掌教;也希望紫云观历代掌教在九泉之下,不会责怪你毁了紫云观千年道统!”
云中子万万没想到弘历竟然要屠尽紫云观上下百余条人命,愣愣地跪在那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声道:“此事与他们无关,皇上要杀就杀贫道一人,莫要牵连无辜!”
弘历语气冰冷地道:“朕也不想杀他们,可惜,你逼着朕非杀不可;今日日落之前,若你还不动手,朕就开始杀紫云观的人,每过一柱香杀一人,直至所有人杀尽为止。”
空静大师见他要大开杀戒,急忙劝道:“皇上,十二阿哥虽然情况危急,但并非全无生机,以上百条男童性命为十二阿哥补全命数之法,委实有些阴毒,即便当真补全,只怕也是后患无穷;贫僧与云中子真人愿率所有弟子门人为十二阿哥祈福,保佑十二阿哥度过此劫。”
弘历漠然道:“朕给了你们十年时间,可惜你们那些个所谓的祈福根本无用。”他扫了二人一眼,最终停在云中子身上,“若你不肯为永璂施法,不止紫云观的人要死,万寿寺的人同样要死,一个不得活!”
任谁都没想到,弘历竟然会连万寿寺都被牵连在内,二人急急哀求,然弘历态度很坚决,不是那九十九名男童死,就是一观一寺从此灭绝,鸡犬不留。
因为弘历要上早朝之故,二人被驱逐出了养心殿,二人心事重重地走着,在途经隆宗门时,空静大师沉声道:“真人,你可有想好了?”
云中子长叹一声,摇头道:“不管如何选择,都会有无数人因此而死,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选择,大师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空静大师停下脚步,思索片刻道:“要想避免生灵涂炭,只能去求皇上改变主意,可是……”他叹然道:“但看皇上刚才的态度,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云中子望着刚刚钻出云层的朝阳,沉声道:“难道……真的无法避免此事?”说着,他懊恼地道:“都怪我当时没忍住,将密法告之皇上,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空静大师摇头道:“若你三年前没说出这个法子,只怕我们当时已经被问罪,又岂能等到今日,只是不曾想到,皇上竟然当真要怎么做,且早在三年前就开始谋划此事。”
云中子沉沉道:“九十九条人命,我……实在是难以下手,可是不依皇上的话去做,你我道统都将灭绝,九泉之下,实在难见历代祖师。”说着,他有些不甘地道:“难道当真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空静大师思忖片刻,道:“或许还有一个办法,但不知是否可行。”
听得这话,云中子一震,急忙道:“什么办法?大师快说!”
空静大师徐声道:“和亲王与皇上乃是手足同胞,感情一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