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冷笑道:“你们似乎忘了一件事,你们二人是前朝之臣,而皇贵妃废黜与否是后宫之事,你们不该过问。”说罢,他径直道:“退下吧,刚才的话朕就当不曾听闻,往后也不许再提起。”对于弘昼与傅恒,弘历无疑是宽容的,并不计较他们逾越之举。
傅恒与弘昼并未依言退去,而是拱手跪下道:“皇上,臣知晓自己有罪,但皇贵妃无辜,还望皇上宽恕。”
他们的话令弘历眸光倏然一厉,冷声道:“朕说了不许再提此事,你们没听到吗?”
弘昼暗自咬了牙道:“若皇上不肯饶恕皇贵妃,臣等愿长跪不起!”
“好!真是好!”弘历冷笑道:“之前是仪妃她们站在养心殿外不肯离去,如今又是你们跪在此地不起,看样子她倒是很会笼络人心。”
“并无人笼络,而是……”不等傅恒说完,弘历已是拂袖起身道:“够了,你为何如此帮着那拉氏,朕心中清楚得很,总之这件事朕自有主张,无需你们多事!”说到此处,他盯了弘昼,眸光森寒地道:“尤其是你,弘昼,朕并不想坏了咱们的兄弟情份!”
弘昼沉默片刻,道:“臣弟正是因为顾念兄弟情份,才不想皇上任由奸人摆布,一错再错!”
弘历拧紧了浓眉,追问道:“奸人?你指谁?”
弘昼咬一咬牙,低头道:“自容妃入宫之后,皇上就对其百般宠信,置其他娘娘于不顾,皇贵妃被禁一事,臣弟听闻,也是因容妃而起。”
“这么说来,你口中的奸人是指容妃了?”面对弘历的追问,弘昼未曾言语,但意思已是不言而喻,绮罗极是气愤地指着弘昼道:“和亲王,你怎可这样污蔑本宫,还说本宫是奸人,当日乃是皇贵妃咄咄逼人,触犯天颜,本宫自问不曾说过她半句不实之言!”
傅恒朝脸色难看的弘历磕头道:“皇上,和亲王所言极是,容妃……毕竟非我大清子民,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望皇上莫要再受她迷惑!”
面对他们的指责,绮罗恼声道:“不错,本宫是出身于回族,但自本宫入宫服侍皇上的那一刻起,就将自己当成了大清子民,你们怎可单凭出身就认定本宫是奸人?”说到此处,她朝弘历跪下,委屈地落泪道:“皇上,臣妾当真是一心一意侍候您,未曾有过二心;不止是臣妾,二位叔父也是全心全意效忠大清。”
弘历怜惜地扶起她道:“朕知道,朕并未怀疑你。”
在绮罗一脸委屈地起身后,弘历眸光阴沉地盯着傅恒二人道:“朕再说一遍,那拉氏的事朕自有计较,你们……立刻退下,否则莫怪朕不念兄弟之谊、君臣之情!”
见弘历始终一意孤行,弘昼神色焦急地道:“皇上……”不等他说下去,弘历已是厉声道:“不肯退是吗?好!好!好!”在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后,弘历一字一句道:“即日起,罢除和亲王与傅恒一切差事,不必再上朝!”
弘昼与傅恒听到这句话,皆是不敢置信,许久,弘昼方才颤声道:“皇上,您当真要罢除臣弟与傅大人?”
弘历漠然道:“不错,朕已经一再给你们机会,如今弄成这样,乃是你们咎由自取!”
弘昼缓缓摇头道:“自臣弟记事起,皇阿玛最看重的人便是皇上,认为皇上可以守护大清江山,可现在看来……皇阿玛似乎错了。”
弘历狠狠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放心,朕一定会守护好大清,不让皇阿玛失望。”
傅恒哽咽地磕头道:“皇上,您不可一错再错了!”
弘历拂袖转身,冷然道:“若你们不想成为阶下囚,就立刻离开。”
傅恒待要再言,弘昼已是拉住他道:“傅大人不必多言,皇上已被人迷了心神,不论我们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走吧。”
傅恒嘴唇动了一下,最终化为无声的叹息,随弘昼一起走出了养心殿,君恩无常,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都没错;他们刚才还是身担重差,无数人仰视的朝廷大员,一转眼已是成了有名无实的闲人。
在他们退出养心殿后,弘历仍是余怒未消,绮罗替他抚着胸口柔声道:“这二人如此不识皇上苦心,实在是过份,还请皇上息怒,莫要为了他们二人气坏了龙体。”
弘历鼻翼微张,寒声道:“傅恒的夫人是皇贵妃以前的宫女,他为之求情也就罢了,可是弘昼……想不到过了那么多年,他还是……”
绮罗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下去,好奇地道:“还是什么?”
弘历深吸一口气,语气生硬地道:“罢了,没什么!”
绮罗知趣地没有多问,待得命宫人奉上茶来后,她亲自捧与弘历,感激地道:“刚才幸得有皇上维护,否则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弘历面色稍缓,道:“你是朕的容妃,朕自当维护你;只是……朕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二人居然会如此过份,有时候朕真是怀疑,在他们心中,皇贵妃比朕还要重要。”
绮罗连忙道:“皇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