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弘历让瑕月细查此事,但依旧令苏氏失望,因为一直到她离开延禧宫,弘历都未与她说过一个字,仿佛眼中已经没有了她这个人。
想到这里,苏氏心中一阵阵发凉,难道曾经的情份当真已经消磨怠尽了吗?若是这样,就算魏静萱得势举荐,只怕她也难复嫔位。不,不会的,她不会一辈子待在辛者库里,就算弘历无情,她至少还有两个儿子,一定可以复位的。
苏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回辛者库的路上,与陈英三人擦肩而过,他们是受瑕月传召,目光交错之时,苏氏从他眸中看到了慌张与惊恐,显然是在害怕接下来的事情。
对此,苏氏暗自冷笑,取不成她的性命,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与嘉愉二妃倒霉了。
在陈英被传到延禧宫之时,金氏亦得到了消息,知道他们不止未能取了苏氏的性命,还被人将事情闹得这么大,气恼不已,一掌将摆在紫檀小几上的茶盏挥落道:“真是没用的东西,白吃了那么多年的饭,连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
柳眉小心翼翼地道:“主子息怒,事已至此,您再生气也无用,陈英他们收了咱们的银子,想来不会乱说话,更不会连累主子,您可以放心。”
金氏冷冷睨了她一眼,道:“若只是在辛者库里,本宫自然放心,但现在已经闹到延禧宫了,那拉瑕月这个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定会想尽办法,从陈英口中套出本宫的名字,到时候……”她恨恨地一拍小几,愤然道:“这次可真是让珂里叶特氏害死了!”
康德禄试探地道:“主子,要不然咱们去找愉妃商量,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杜绝此次之祸。”
金氏冷笑道:“愉妃,你觉得她会真心实意地帮本宫吗?”
康德禄言道:“愉妃是什么心思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她现在还不能坐视主子出事,因为您与她如今同坐一条船,不论哪个沉了,另一个都不会好过。”
听他这么一说,金氏心中稍安了几分,点头道:“既是这样,立刻扶本宫去咸福宫。”
柳眉与康德禄连忙一左一右扶了她前往咸福宫,他们刚一见到愉妃,便听后者道:“嘉妃来得正好,本宫正要去寻你。”待得落座之后,她神色凝重地道:“陈英之事,可是嘉妃指使?”
“不错,陈英是本宫寻来的人,正如愉妃所言那般,取苏氏之命,可惜他做事不够谨慎,不止未取苏氏性命,还闹得人尽皆知;本宫此来,就是想要找愉妃共同商量此事,看该如何善后才好。”
愉妃轻叹道:“嘉妃,不是本宫说你,怎可寻如此马虎的一个人去做事,如今出了事再想补救,谈何容易。”
金氏眸光微冷,“愉妃这么说,就是在怪本宫了;若非你急着对付苏氏,哪里会弄成这个样子;再者,陈英或者有不够谨慎之处,但苏氏同样不是一个易与之辈,否则就不会有今日的魏静萱了。”可以说,魏静萱虽然本性私利阴险,但她能走到今日这一步,苏氏有着莫大的功劳,甚至可以说是其一手造就,且还是在辛者库那种情况下,其能耐可想而知。
愉妃见其语气生硬,又知此刻不是翻脸的时候,连忙温言道:“本宫不是怪你,只是如今事情闹大,本宫一时心急,才会说了几句,还望嘉妃莫往心里去。”
金氏瞥了她一眼,道:“本宫明白,总之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件事。”
在一番无言的寂静后,小全子轻声道:“其实……只要陈英自己揽下来,不将嘉妃娘娘说出来,将这件事控制在宫人之间相互算计对付之内,事情自然可以解决,皇贵妃也未必能够想到嘉妃娘娘身上。”
金氏脸色阴沉地道:“皇贵妃派了阿罗去辛者库打听陈英之事,又传了苏氏去问话,她已经开始怀疑本宫,到时候一定会千方百计让陈英说出本宫。”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道:“他虽收了本宫的银子,说过不会将本宫说出去,但真到性命攸关之时,只怕他未必会守诺言。”
愉妃接过话道:“不错,这世间,真正能够保守秘密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死人,嘉妃你说是不是?”
金氏颇为无奈地道:“本宫何尝不知,但以皇贵妃的心思,她一定会派人看着陈英等人,咱们根本寻不到机会下手。”
愉妃摇头道:“世事无绝对,就像皇后,谁能想到她会投河自尽;又譬如魏静萱与苏氏,区区两个辛者库贱婢,居然能令咱们如此头疼。”说到此处,她忽地神色微变,喃喃道:“魏静萱……苏氏……”
金氏见她一直念着这两人的名字,好奇地道:“愉妃可是想到了什么?”
愉妃没有立即回答,直至念了十数遍后,方才道:“嘉妃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解铃还需系铃人。”
金氏紧蹙了双眉道:“自是听说过,但这与咱们的事有何关系?”
愉妃微微一笑道:“事情是苏氏与魏静萱闹出来的,如今要解决,自然也要靠她们二人。”
“她们?”金氏愕然道:“愉妃是在说笑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