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沉沉点头道:“朕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阿罗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明玉心中冷笑,面上则维持着关切之色,应声道:“嗯,阿罗一向忠心,臣妾相信上天一定会保佑她。”
一日又一日,始终没有阿罗的消息传来,短短几日时间,瑕月本就不丰腴的身子变得更加削瘦。虽然愉贵人初初怀孕,但弘历还是每晚都来金莲映日苑,尽量哄着瑕月尽量多吃一些,可每次瑕月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弘历将汤碗端到瑕月唇边,柔声道:“既是吃不下饭,就喝些汤,今日的鱼汤很新鲜,而且一点腥气也没有,尝尝看。”
瑕月摇头道:“臣妾真的没胃口。”
弘历叹了口气,道:“但你总这样不吃东西怎么办,瞧瞧你,脸上的肉都没有了,若是阿罗回来,看到你这样子,非得要难过坏了不可。”
瑕月眸光悲凉地看着弘历,“若阿罗可以回来,皇上就算要臣妾吃尽这一桌的菜,臣妾也甘之如饴,可是……”
弘历握住她凉如秋水的手,沉声道:“相信朕,一定可以找到阿罗的,她不会有事。”
瑕月摇头,怆然道:“皇上不必安慰臣妾了,拖得越久,阿罗活着回来的希望就越小……”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她努力咽下堵在喉咙里的哭声,哽咽道:“是臣妾害了她,若不是为了替臣妾寻访神医,让臣妾有机会做一个额娘,阿罗根本不会离开行宫,更不会音信全无……”说到此处,她再也忍不住眼底的酸涩,泪水滴落,濡湿了那张绝美的脸庞。
弘历心疼地拭去泪水,道:“不关你的事,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你比谁都要紧张阿罗,别自责了好不好?”
瑕月泣声道:“臣妾好怕,皇上,臣妾真的很怕阿罗不能再回来啊!”
弘历将哭得泣不成声的瑕月抱在怀中,安慰道:“朕知道,朕什么都知道,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搜遍热河,朕也一定会将阿罗找回来的。”
瑕月哭了很久,方才抓着弘历的领子睡去,弘历为怕惊醒她,不敢更衣,就这样和衣躺了一夜,直至早朝时分方才离去。
这一日,他再次加派人手,去寻找阿罗的踪迹,而朝中,开始有人对弘历的做法不满,在他们看来,弘历动用如此多的人去寻找一个宫女,实在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弘历坚持如此,他们也没办法;然心中皆对瑕月颇为不满,认为是她怂恿弘历派人去搜寻阿罗。
瑕月不知这些,就算知道了也没心思理会,此刻对她而言,再没有什么比阿罗更重要的。弘历走后不久,她就醒了,不不停地看向外面,希望可以等来阿罗的消息。结果,阿罗没等到,倒是等来了她不愿见的人……
齐宽低着头进来道:“主子,愉贵人在外求见,您可要见她?”
瑕月漠然道:“本宫没心情,让她回去。”
齐宽刚要答应,身后突然出现愉贵人娇软的声音,“娘娘恕罪,臣妾没经您同意就进来了,不过臣妾这么做,也是因为担心您。”
瑕月眸光微动,落在款款走进来的愉贵人身上,“愉贵人如今身孕六甲,理当好生歇息,本宫这里没什么事,请回吧。”
“阿罗失踪的事,行宫之中人尽皆知,娘娘又何必瞒着臣妾呢。”说到此处,她叹了口气,道:“皇上派人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消息,看来,阿罗已经凶多吉少了,娘娘您得要有心理准备啊,免得到时候接受不了。”
自从阿罗失踪后,齐宽的心就没好受过,此刻听到愉贵人似安慰实挖苦的话语,哪里还忍得住,走到她身前,语气生硬地道:“愉贵人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怎么了,赶我吗?”愉贵人似笑非笑地道:“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我原以是一句笑谈,原来是真的;娘娘身边一个小小的内监,就敢对我这个皇上亲封的贵人呼来喝去。”
齐宽被她抢得无语应对,不过也让他冷静了下来,想起眼前这位的手段,在按捺下心中的气愤后,道:“奴才怎敢对娘娘呼喝,奴才是替娘娘着想,不想您站太久,累了身子。”
“那我是否该谢谢你?”这般说了一句,愉贵人将目光转向瑕月,道:“娘娘,臣妾知道刚才的话不中听,但臣妾并无恶意,还请娘娘不要误会。”
“不会。”瑕月此刻没有精力应付她,简短地答了一句后道:“本宫有些累了,能否让本宫歇一会儿?”
同样是逐客之语,瑕月说得要婉转高明许多,后者长睫轻颤,以一惯温顺的声音说道:“既是这样,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唉,说起来真是可惜,明明眼看着就可以当官夫人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其实有些命中注定没有事情,就不该强求,现在可好了,害了身边的人;娘娘……您过意的去吗?”
她的话,犹如一根钢针,狠狠刺进瑕月的心窝里,令她痛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知春担心地看了瑕月一眼,随即板着脸对愉贵人道:“说够了吗?说够了的话就请回吧?”
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