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出声道:“飞仙?以仙为名,这个口气倒是不小,不过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能飞升成仙不成?”
班主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小人们肉体凡胎自然不可能飞升成仙,不过他却是能将自己给变没了,然后再出现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变没了?”明玉惊呼道:“竟有这样有趣的事?”
“小人不敢欺骗娘娘,待得黑布撤走之时,娘娘就不会再看到他了。”班主退下了台子,不过他刚才所说的话,已经将内殿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想亲眼看着这个变戏子的,究竟怎么将自己给变没。
黑布将变戏法的人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随后黑布里慢慢腾起一丝烟雾,且越来越多,直至将整个台子都笼罩在烟雾里,令人如在云端;不过这个样子还是能够看出台上的大概情况,并没有人从黑布中出来。
水秀弯腰在凌若耳边道:“太后,可要奴婢让人将烟雾扇散,看这变戏法的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凌若含笑道:“照着你这样做,哪里还有意思,这种事,本来就是看个热闹,行了,让他们去弄,哀家还真想看看,就这么一圈烟雾,这变戏法的,要怎么从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烟雾开始渐渐变淡,待得全部散去后,一边一个执布的人松手放下,黑布落下,空空荡荡,本该站在黑布里面的那个变戏法之人已然失去了踪影。
凌若惊愕地道:“怎么会这样?哀家明明一直有注意着台上,虽隔了一些烟雾,但确实不曾有人从布中出来,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有这个疑惑的岂止凌若一人,所有人都对变戏法者的离奇消失感到不可思议,或是轻声议论,或是四下张望,然都不曾找到玄机所在。
弘历亦是满腹惊讶,笑道:“这可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大活人居然凭空不见,难不成这世事,还真有术法不成?”说着,他扬声道:“班主,那个变戏法的,究竟去了哪里?”
班主躬身未语,弘历正要再次询问,耳中突然传来什么东西升空之声,循声望去,透过不知何时敝开的窗子,看到绚烂到极致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虽然只有刹那美丽,却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令人凝望着窗外无法移开目光,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凌若痴痴地望着唯美的夜空,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至三十余年前,她在雍王府度过的第一个除夕就是与胤禛一起看烟花。那时的自己与他都很年轻,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了,烟花依旧,她却已经两鬓华发,孤身一人。
“快看!”一声轻呼传至神思飘忽的凌若耳中,待得定睛看去时,饶是她这般定力也忍不住轻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烟花还在继续,但有一部分烟花绽放后并没有立刻消去,而是停留在那里,并且化成了八个硕大的字:国有乾隆,国泰民安!
明玉轻掩着樱唇,惊喜地道:“这……这是怎么办到的,好神奇啊!”
弘历最先回过神来,收回目光道:“是何人在放烟花?立刻去传来。”
小五依言退下,不一会儿两个身影快步奔了过来,在离着还有几步远的地方,拍袖下跪,“奴才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弘历眉头微微一皱,盯着左边那人道:“你是齐宽?”
齐宽垂头道:“回皇上的话,正是奴才。”
“你不是在延禧宫照顾你主子吗,怎么会来这里燃放烟花?还有……”他指着空中尚未散去的八个大字,道:“这是你主子想出来的吗?”
齐宽抬头咧着一丝笑容道:“皇上,还是让主子亲自与您说吧。”
弘历一愣,訝然道:“她来了吗?”
弘历话音刚落,嘉嫔金氏发出一声惊呼,指着弘历他们方向道:“啊,那不是变戏法的人吗?”
弘历与凌若等人齐齐望去,果见凌若身边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个人,正是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变戏法之人,没人看到他是何时出现的,就像刚才没人看到他是怎么消失的一样。
他离凌若的距离很近,而且出现的又这样诡异,令弘历一下子警惕起来,生恐他对凌若不利,急忙上前一步,盯着他唯一没有被面具覆盖的双眼,寒声道:“你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你想做什么?”
变戏法的人的眼眸很亮,在弘历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微微弯了一下,随即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声音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任谁都想不到,变戏法之人,居然会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声音,这个语气,分明……
弘历诧异地看着变戏法之人,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瑕月,而且她自称臣妾,难道真的是瑕月?
带着这个念头,弘历伸手慢慢揭开面具,在这个过程中,变戏法的人一直安静地跪着,没有任何反抗。待得面具全部被揭开时,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