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彩绫自是感觉神清气爽,浑身松快;苏氏却是犹如当头雷劈,眼前一阵阵发黑,指着瑕月挤出一句话道:“你……你与他们一起来害我,那拉瑕月,你好恶毒!”
苏氏话音刚落,弘历便狠狠一掌拍在桌上,“究竟是瑕月恶毒还是你恶毒,苏映雪,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苏氏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哀声道:“臣妾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那拉氏定是与阿罗他们合谋,好将谋害皇后的罪名推到臣妾身上。”
弘历冷笑道:“瑕月一直被关在冷宫里,她怎么与阿罗合谋,怎么害你!”
苏氏紧张地思索着,迭声道:“臣妾记得如今看守冷宫的人是齐宽,说不定……说不定他曾放阿罗与唐九进去过,与那拉氏合谋此事,那拉氏为了出冷宫,就与他们一起狼狈为奸。臣妾是冤枉的,皇上,您相信臣妾。”
弘历盯着她,冷冷吐出一句话来,“朕也想,可惜,朕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朕相信。”
“不是,真的不关臣妾的事。”苏氏不停地否认着,但这种情况下,就算她说再多也无用。当初,她嫁祸瑕月,令后者背上谋害皇后之罪的情况正在重演,但这一次,主角却是换成了她自己。
瑕月茫然地看着一切,轻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彩绫在一旁道:“娘子,真正谋害皇后娘娘的人找到了,不是你也不是阿罗,而是纯嫔。”
瑕月神色大震,脱口道:“纯嫔?为什么是她?”
彩绫微微一笑道:“关键就在那把梳子里,纯嫔只说送梳子给你,却不曾告诉你,这梳子的奥秘之处。”
瑕月茫然道:“奥秘?不就是一把沉香木梳吗,还有什么奥秘?”
“难怪娘子会这么想,若非亲眼所见,谁也想不到小小一把梳子居然能藏下这么大的秘密。”彩绫斜看了苏氏一眼,道:“这把梳子的每一根梳齿都是中空的,里面可以藏下发油等物,用来滋润头发,这原是一件好事,但纯嫔所送的梳子里,却是放了许多猫毛,而偏偏当日阿罗又拿这一把梳子给你,自然就出事了。如今你明白二阿哥发辫中的猫毛是哪里来了吧,不关阿罗的事,是纯嫔早早给你布下的局。”
瑕月怔怔地听彩绫的话,待得她说完后,艰难地将目光转向苏氏,“纯嫔……彩绫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你害我的?是你让我背上谋害皇后的罪名,让我被皇上打入冷宫,受尽凄寒之苦的对不对?”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是尖锐犹如利器,震得人耳膜发疼!
苏氏咬牙切齿地道:“那拉瑕月,你不要在这里恶人先告状,分别就是你为了离开冷宫,与阿罗,彩绫他们一起联手演的一场戏。”说到这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转,指了彩绫道:“你说没与她们和谋,你怎么一语就叫出她的名字?”
瑕月激动地道:“我不要听这些,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害得我变成今日这样?”
“本宫没有害你!”苏氏立即否认,随即道:“你回答本宫刚才的话。”
瑕月恨恨地盯着她道:“彩绫与阿罗要好,我入冷宫之前曾见过她几次,虽然如今瞧着有些不一样了,但还不至于认不出来。”
苏氏正要再说话,凌若开口道:“纯嫔,哀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那拉氏对彩绫直接以名字相称,可见她并不知道彩绫如今已为常在。换句话说,那拉氏对冷宫之外的事情一无所知,不可能是合谋。”
苏氏被她说穿了心思,不甘地道:“回太后的话,说不定她是故意装做不知,借此混淆视线。”
凌若尚未说话,瑕月已是惊讶万分地道:“彩绫已是常在了吗?”
彩绫有些得意地笑道:“是,蒙皇上垂怜,去岁被封为常在,居于重华宫碧琳馆之中。”
瑕月怔怔地看着她,似乎还有些无法相信,随即道:“为什么纯嫔会说我们合谋?”
彩绫耐着性子解释道:“纯嫔不肯承认那把梳子是她送给你的,所以便冤枉说我们与你合谋,栽罪于她。”
瑕月喃喃道:“我记得,我记得这把梳子,是纯嫔亲自送我的,我用不惯,所以甚少使用,后来……替永琏梳发……”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恍然道:“是了,阿罗拿的就是这把梳子。”
苏氏气结不己,明明没有的事,却被瑕月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实在可气,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梳子是本宫所赠,你有何证据?”
“当日,只有你我以及阿罗、莺儿在,并无旁人看到,你要我如何找证据。”说罢,瑕月又道:“我当时就有些奇怪,你怎么无缘无故送我梳子,原来根本就是心存恶意,苏映雪,我与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害我?”
“明明就是你们几个害我,休要在这里颠倒黑白。”这般说着,苏氏跪爬到弘历面前,垂泪道:“皇上,您不要相信她,臣妾平常连蚂蚁都害怕踩死,又怎么会这样做,分明是那拉氏为了离开冷宫,所以合谋陷害臣妾,臣妾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