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指责,瑕月神色冷然地道:“慧妃,事实究竟如何,你比谁都清楚,你这样利用你的孩子来害本宫,就不怕有朝一日,那孩子会来找你索命吗?”
这话正戳中高氏的痛处,令她心中一慌,赶紧借着更大的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张,“这样的话,真亏你能说得出口,孩子是本宫的命根子,本宫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利用他来害你。”说罢,她对弘历道:“皇上,您听到了,娴妃害了臣妾不说,还要这样污蔑臣妾,说是臣妾利用孩子害她,她……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弘历安抚了她一番后,起身走到瑕月身前,凝视片刻,道:“瑕月,与朕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气急之下,失手推了慧妃?”
瑕月迎着他怀疑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要说的,臣妾之前已经全说了,臣妾伴驾八年,难道皇上对臣妾连这点信任也没有吗?”
弘历深吸一口气,如实道:“你的话,无法令朕信服,除了你身边的宫人外,可还有其他人看到事情的经过?”
瑕月冷笑道:“慧妃之所以将臣妾引去结网林,就是因为那里没什么人迹,方便她行事,又怎么会有别人看到。”顿一顿,她再一次问道:“皇上,您是否真的不相信臣妾?”对于她而言,与被高氏冤枉比起来,她更在乎弘历的信任,真是可笑,弘历都已经对她用麝香了,她居然还如此在乎弘历,一直叫自己放下对弘历的感情,但事实上,她根本从未放下。
这样的情意,可以说是痴也可以说是……贱!
明玉在一旁道:“娴妃,你一直想让皇上相信你,可你得先将实情说出来,正如慧妃所言,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会拿孩子来害你。”
瑕月朝她屈一屈膝道:“臣妾所言句句属实,不知还能讲什么实情。”
不等明玉再开口,弘历已是道:“娴妃,你随朕出来。”
瑕月无声答应,待得来到偏殿,并将宫人都遣出去后,弘历道:“如今只有朕与你两人,你可以说实话了吗?”
“臣妾已经都说过了,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瑕月忍着心中的痛意,道:“皇上最是了解臣妾,应该知道,若臣妾真嫉妒慧妃腹中的孩子,会有许多办法对付她,根本不必自己动手。至于失控……皇上,臣妾是这样不冷静的人吗?”
弘历定定地看着她,寒声道:“也就是,你仍坚持一口咬定,是慧妃陷害你是吗?”
“不是臣妾咬定,而是事实如此,若皇上非要不信,臣妾也无能为力。”这个局,高氏布得很精巧,令她根本寻不到脱身的机会。
弘历有些烦燥地来回走着,朝靴踩在金砖上的声音,不断在瑕月耳边响起,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声音骤然一停,紧接着瑕月的双肩被弘历紧紧捏住,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瑕月,若你真是一时冲动,推倒了慧妃,只要你承认,朕可以从轻发落!”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妥协与让步了,毕竟死的那个可是他未出世的孩子,更不要说高氏为此搭上了做额娘的资格,若非他对瑕月心存愧疚,根本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迎着他的双眸,瑕月吃吃一笑,忍着眼中的泪水哽咽道:“说了半天,皇上还是不相信臣妾。罢了,臣妾无话可说,任由皇上发落就是。”
听得这话,弘历神情不悦地道:“朕都已经许你这样的话了,你还不肯说实话是吗?瑕月,若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休怪朕不客气!”
瑕月不敢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辛苦忍着的眼泪就会落下,她不想在弘历面前哭,至少现在不想!
见瑕月一直不说话,弘历只当她是故意在与自己做对,眸光一寒,松开双手说了两个字,“罢了!”
在弘历转身离开的时候,瑕月迅速抹去眼中的泪水,随弘历往内殿行去,她已经尽力了,可惜,无人相信她的话。
待得到了内殿后,弘历第一句话便是对明玉道:“皇后,谋害皇嗣,该如何处置?”
明玉起身低低道:“回皇上的话,按律该褥夺位份,废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冷宫一步。”
弘历还没说话,高氏已是尖声道:“皇上,娴妃害死臣妾的孩子,又夺去臣妾一辈子做额娘的资格,若只是废入冷宫,臣妾以为,远远不能消除她所犯下的罪孽。”
弘历没有说什么,只道:“依慧妃之见,该当如何?”
高氏恨恨地道:“她害死臣妾的孩子,只有以命相偿,方能消她之罪!”
明玉闻言,露出不忍之色,对弘历道:“皇上,娴妃虽然犯了错,但还请皇上念在娴妃伴驾多年,无功也有劳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不要伤及性命。”
弘历微一点头,复杂的目光落在默然站在殿中的瑕月身上,“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可认罪?”
瑕月没有抬头,只是说着与之前一样的话,“臣妾无罪,为何要认!”
阿罗看到掠过弘历眼眸的怒意,咬一咬牙,正要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