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枪声瞬间响起,压过了他的声音,也如死神镰刀一条收割着一条条的性命,包括……他自己!
当枪声再一次停歇时,此处已经再没有一个活着的准葛尔人,巴顿与他带来的数千精锐,全军覆没!
在检查完战场后,一名参将向允礼拱手道:“王爷,这些人全部都死了,无一生还。”
允礼点头,默然道:“此处虽然是荒郊野外,但这么多尸体暴露在外也不太好,在附近挖坑将他们埋起来吧,顺便歇整一下。”
“是。”参将答应一声,又一脸佩服地道:“王爷,您是怎么知道准葛尔会在途中埋伏,让卑职等人提前做好准备?不过说来也奇怪,咱们转走这条路连朝廷也不晓得,准葛尔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几日前,允礼突然让他们所有带有火枪者,全部填好弹药,并且交待了若是遇到埋伏,前排开枪,后排按兵不动,等前排换弹药时再接上,这样一来,就不会有空隙留给敌人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灭了几千准葛尔人,他们自己却不伤一兵一卒,至多只是损失一些弹药。
允礼微微一笑道:“本王也是猜测,毕竟之前准葛尔就曾偷袭过一次,难免这次不会故伎重施,早些防备总是好的。”后面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不等参将再问,他已是道:“去将本王的文房四宝取来,本王要立刻写奏折禀告皇上。”
事实上,这一切并不像允礼说的那么简单,就在数日之前,允礼就接到胤禛的密旨与一张地图,告诉他弘历查到的事,并且让他改道按着地图上的路线走,这一走途中必定会遇到准葛尔的埋伏,而允礼要做的就是趁这个机会灭掉埋伏的人。虽然他手中只有七八千人,但这数千人无一不是精兵强将,而且一半的人装备了强大的火枪,只要事先有准备,就算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敌人也必胜无疑。
在派人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回去后,允礼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边关的路,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会合大军,然后夺回守城。他们要夺城,准葛尔则会死守不放,所以到时候一定会有一场艰难的仗要打。
不过,不管多艰难,他都一定会打赢,为了大清……也为了额娘!
当允礼遇伏的消息传到京城时,最震惊的莫过于弘历,明明那张地图是假的,就算弘时将路线告诉准葛尔,也不可能与十七叔遇上,怎会……
而在仔细问了小郑子打探得来的消息后,弘历更加震惊,因为遇伏的地方根本不在原来的路线内,而是在那条假路线上,可是十七叔怎么会走那条路线,难不成……是皇阿玛告诉他的?可皇阿玛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将计就计?还是有着更深一层的意思。
弘历脑中充满了问号,却无从解开,只能将之压在心底,静看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
至于胤禛,在看完允礼派人送来的奏折后,并没有什么喜色,哪怕允礼在奏折中写着全灭了准葛尔派来的精锐亦是如此。
凌若亦看到了那封奏折,轻言道:“果亲王还没到边关就取了一场小胜,乃是一件可喜之事,为何皇上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胤禛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沉重道:“得胜自是可喜,但这场得胜也让朕彻底肯定了是谁向准葛尔通风报信,是谁害得岳忠祺战死,守城被夺,又是谁害得三十万大军未打一仗就先失利。”不等凌若发问,他便一脸讽刺地道:“是弘时,是朕的亲生儿子,朕与朕的国家是被自己的儿子背叛,若儿,你能想像朕有多心痛吗?”
弘时的事,凌若听弘历提起过,默然道:“臣妾想不明白二阿哥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胤禛咬牙道:“朕也不明白,所以朕此刻不会去戳穿他,朕要看着,看他究竟想要什么,究竟在筹谋着些什么。”
凌若有些担心地道:“可是这样会否太冒险了一些,万一让二阿哥将果亲王在边关的行军布阵打听出来,并告诉准葛尔,后果不堪设想。”
胤禛冷笑道:“朕已经知道一切是他在捣鬼,你觉得他还能打听到什么,蒋英……朕看过他的案卷,与英格有所牵连,想必这也是他为弘时所用的原因。真是没想到,英格人都已经死了,在朝中还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朕真是小觑了他们。等到这次仗打完后,朝中真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省的一个个的都不安份。”说到此处,他似乎仍然难消心头之恨,咬牙道:“若朕不是就坐在这个养心殿上,还以为英格才是这大清的皇帝呢!”
“自大清立国以来,那拉氏一族就一直在朝中,百年时间,使得他们在朝中拥有一些人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皇上无需太过介怀。”
胤禛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拉过凌若的手道:“陪朕去外面走走吧。”
对于胤禛的要求,凌若自不会拒绝,与他一起出了养心殿,漫步在朱红色的宫墙间。此时已经十一月末了,天色阴沉如铁,哪怕披着厚厚的披风也能感觉到阵阵冷意。
一路上胤禛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