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愣了一下,小声道:“主子,您忘了刚才二阿哥的话?这香焚不得。”
被他这么一说,那拉氏亦想了起来,抚额叹道:“本宫这记性是越来越不行了,刚说的话一转眼就给忘记了,也罢,扶本宫去院中看看落日,许久没看了。”
小宁子不敢怠慢,扶了她来到院中,夕阳正在慢慢往下沉,待得全部沉没,只剩下一丝余晖的时候,那拉氏收回目光道:“小宁子,你说是这朝阳好看还是夕阳更美一些?”
天空中,有一群大雁争相着往南飞,远离越来越冷的北方,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再飞回来。
小宁子小心翼翼地道:“都说朝阳好看,但奴才倒是更喜欢落日一些,因为一旦日落,也就意味着月亮升起,可以看见另一种美景。”
“是啊,落日之后就是另一种美景。”那拉氏颇有些感慨,但随即又变成一副冷凛的模样,“本宫与钮祜禄氏斗了二十多年,也该是时候分出胜负了。这场博弈,本宫绝对不会输给她。”
小宁子低头道:“从奴才跟随主子的那一天起,就知道主子绝对不会输。”
那拉氏露出一丝笑容,“你对本宫的忠心,本宫心里清楚,来日必许你一个谁都不及的锦绣前程,四喜那样根本不算什么!”
小宁子闻言激动不已,正要跪下谢恩,那拉氏抬手道:“行了,等到那一天再一起谢吧。”
在平静了数日后,顺天府突然接到一宗报案,说是奇香阁的陈老板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因为奇香阁负责宫中的贡香,顺天府尹不敢怠慢,命人四处搜寻,但都没有结果,最离奇的是,一般抓人皆是为了银钱,尤其是陈老板这样有身家的人,可陈家一直都没有收到过交付赎金的消息,陈老板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他们不知道的隐蔽之处,陈老板却是吃尽了苦头,遍体鳞伤,全身没有一处好皮肤,而站在他面前的,赫然就是弘时。
弘时随手拿起烧得通红的铁烙,漫然道:“姓陈的,你还是不肯说静心香的配方吗?”
“小人说过,任何一种香料的配方都是立店的根本,绝对……啊!啊啊!”陈老板话音刚落,胸口就传来灼热的疼痛,一阵惨叫后顿时晕了过去,然下一刻就被一盆冷水给泼醒了,也让他再次感受到胸口的痛楚以及闻到自己皮肉被烧焦的那种臭味。
弘时随手将铁烙搁在火炉中,蹲在他身前轻笑道:“陈老板,识实务者为俊杰,你这样一味嘴硬下去,受苦的只能是你自己。本王不急,有的是时间与你慢慢玩,但你玩得起吗?”
弘时的笑容并不难看,甚至有些亲切,但陈老板眼中却充满了恐惧,他怎么也想不到将自己抓来并且变着法子折磨自己的,是这位看起来温文和雅的定亲王。这些天他不知受了多少折磨,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种奇迹了,但没有止境的皮肉之苦,真的快要令她崩溃了。
陈老板忍着惧意道:“是不是我照实说了,你就真的放我走?”
弘时笑意一深,道:“这是本王早就应承过你的,可惜你不要,非要与本王做对,从而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说到这里,他一敛笑容用力钳住陈老板的下巴冷声道:“给本王一五一十的把静心香的配方说出来,还有那天钱莫多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若有一句虚言,本王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老板早已是怕了他,之所以一直硬撑到现在,是因为之前钱莫多的警告,可与无休止的折磨还有性命相比,警告这种东西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其实静心香的配方,小人确实不知道。”面弘时面色不善,他赶紧续道:“小人说的确实是实话,因为这香小人连看都看到过。”
弘时听出他不似谎言,沉声道:“继续说下去,越祥细越好。”
“是。”陈老板忙不迭地应了一声,继续道:“有一回,钱总管突然来找小人,告诉小人有一家香粉店上贡了一种香粉,钱总管觉得极好,无奈那家香粉店没有上贡的资格,所以他琢磨着将这种香粉挂到小人名下,就说是小人的奇香阁上贡的。”他喘了口气续道:“原本这种事小人是万万不敢答应的,但钱总管亲自来找小人,又说了许多,小人不敢得罪,只能答应。而这香,便是静心香,所以您说小人怎么会知道此香的配方。”
弘时想了一会儿道:“这么说来,钱莫多那天找你,就是让你闭紧嘴巴,不要说这件事?”
“是,当初王爷来的时候,钱总管正躲在小人的暗间里,他之前交待小人绝对不可以说这件事,所以小人才斗胆骗了王爷。”说完这话,他大声哀求道:“王爷,小人知道的已经全说了,求您放小人回去,小人保证,一定不会吐露一个字,更不会供出王爷。”
弘时微微一笑,轻拍着他的脸道:“钱莫多让你不要吐露一个字,你却全与本王说了,你倒是说说,让本王如何相信你?”
陈老板感觉到弘时笑容背后的杀意,颤声道:“可是王爷答应过,只要小人说实话就会饶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