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在一旁瞅着那拉氏的脸色,道:“皇额娘,儿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他的声音将那拉氏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淡然道:“说吧,本宫听着。”
弘时清咳一声道:“儿臣在想会不会是十七叔从准葛尔那边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被皇阿玛看中,所以皇阿玛打算封其为贵妃,并以皇后仪仗接回宫中。”
他的话惹来那拉氏一阵嗤笑,“你觉得你皇阿玛是一个好色之人吗?这宫中的嫔妃,只怕还不及你王府中豢养的婢妾多。”
这句话说的弘时脸颊通红,不自在地道:“儿臣只是猜想罢了,皇额娘好端端地说到儿臣身上来做什么。”
那拉氏摇摇头道:“他是你皇阿玛,他什么性子难道你这个做儿子的还摸不准吗?若你皇阿玛喜好女色的话,宫中就不会只有那么几个人了,而且贵妃是什么,是后宫中仅次于本宫与皇贵妃的位置,皇上登基以来,只册过一个年氏,连熹妃都没有,怎可能随便给一个女人,更不要说皇后仪仗了。”
弘时有些泄气地道:“若不是这样的话,儿臣就真想不出来了。又不能冲进那什么凝霜阁看住在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那拉氏拧眉思索片刻后道:“真的一点都问不出来?”
“是,那个人说果郡王对住在凝霜阁中的人甚是重视,不许他人随意出入,更不许过问。”说到这里,他似想起了什么,急急道:“对了,他还说过,在那女人住进府中的第一个夜里,曾经闹出很大的动静,似乎还将稳婆请了过来,之后他也曾见到一个很小的婴儿,但不能肯定是否为凝霜阁那个女子所生。”
那拉氏的眼皮因为他这句话而剧烈跳动着,怎么也无法停止,弘时见状不对,连忙道:“皇额娘,怎么了?”
过了许久,那剧烈的跳动才渐渐缓了下来,然那拉氏的脸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甚至可以说是难看,“若本宫没记错的话,钮祜禄氏死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到了一个月前,便是七个月,这样的胎儿,确实可以生下来了。”
弘时有些匪夷所思地道:“这个儿臣也听说了,但可能吗,就算钮祜禄氏活着,也不该出现在准葛尔,还有她当时确实是中毒,钩吻更是致命的毒药,就算饶幸活命,也不该一点事情都没有,尤其是那胎儿。”
那拉氏长叹一口气,起身道:“本宫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这一切都太过凑巧了,让本宫不得不怀疑,果郡王府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钮祜禄氏。”
“恕儿臣直言,若真是那个女人,皇阿玛应该立刻接她入宫才是,为何一直要拖了这么久才有所动作?”
“本宫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等所有事情公开的时候,才能知道究竟是本宫多虑还是事实如此!”在说完这件事后,她压下心中的忧虑道:“弘历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按照你的要求,推辞太子之位?”
“还没有,儿臣曾问过他,他说等回宫之后,再寻机会与皇阿玛说,兆惠他们的命还在儿臣手上,量他也不敢耍花招。”说到这里,弘时有些不悦地道:“不过他在说郑州之事时,耍了点小聪明,让皇阿玛罢了杨应熊的官,并将他押进京城受审,杨应熊这次只怕凶多吉少,这样一来,咱们在郑州的棋子就没了。”
那拉氏不以为然地道:“没有了再布就是,没什么好在意的,只要青山还在,就有取之不尽的柴。”
不论是那拉氏还是弘时,都没有猜到弘历真正的心思,也没有太过在意小小一个杨应熊的罢官。而,很多时候,一场燎原大火的开始,只是一点不起眼的星星之火。
五月二十五日,礼部按着胤禛的吩咐,备好了皇后仪仗,并将贵妃册封礼定在五月二十八日。
待到五月二十七,册封礼所要用的东西全部备下,吉服也由内务府命宫庭裁作制好。这个时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要被册为后,但胤禛究竟要册谁为贵妃,却还是一团迷雾,无人知晓,只能凭着各自的想法凭空猜测,究竟是谨妃亦或是成妃?
在宫中流言四起的时候,胤禛却是来到了坤宁宫,那拉氏亲自沏了一杯茶递给他,轻笑道:“皇上今日不用忙国事吗,有空来臣妾这里?”
“再忙也得抽时间出来走走,否则一直待在养心殿中,只怕朕连外头是什么模样都忘记了。”这般说着,胤禛抿了一口,赞道:“皇后冲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即冲出了茶叶的香气,又不会令茶水太烫,刚刚可以入口,看来改日朕要让四喜跟你好好学学了,他冲的茶不是太烫就是还缺了一丝火候。”
那拉氏温然一笑道:“皇上若喜欢,臣妾每日都去养心殿泡给皇上喝。”
“宫中又不是没侍候的人,哪需要你这个皇后去做这些个粗活。”这般说着,胤禛将茶在一边道:“其实朕今日来,是有件事要与你说。”
那拉氏心中一紧,猜到胤禛接下来要说的话必与明日的册封礼有关,不过面上却是笑容不改地道:“请皇上吩咐。”
胤禛想了一会儿道:“弘历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