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爷随口道:“是啊,我与知州大人一起过来,不过刚才我有事离开了一会儿,所以未随知州大人进来。”
“原来如此。”小吏对刘师爷的话并未怀疑,道:“不知知州大人这会儿让刘师爷来,是有何事吩咐?”
“知州大人刚才不是交给你一封奏折吗?但临出门的时候,想起里面有两个字似乎写错了,所以让我来取回,重新誊写后再送去。”说罢,他伸手就要去拿小束手中的折子。
小吏下意识地退后一步,道:“知州大人刚才离开的时候,说过这封奏折事关重大,任何人都不得看,要不……你让知州大人自己来取吧。”
刘师爷是成了精的人,怎会不明白他心底在想些什么,板起脸道:“怎么,你信不过本师爷,觉得本师爷是在这里扯谎吗?”
小吏闻言连忙摇头道:“岂敢,小吏只是担心知州大人会不高兴。”
“是知州大人派我来取的,又怎会不高兴。”见小吏还是犹豫着不肯将奏折递给他,刘师爷冷哼一声道:“既然你这样不相信,那我干脆请知府大人亲自来取好了,左右这封奏折也是知府大人让知州大人写的,不过到时候知府大人若是怪罪下来,可别怪我。”
说罢,他作势欲走,小吏连忙拉住他道:“刘师爷息怒,刘师爷息怒,小吏也是循例问一句,断然没有任何怀疑之意。”这般说着,不等刘师爷说话,已经将折子递到其手中,道:“折子就烦请刘师爷带回去,小人在这里备好八百里加急的人马,只要知州大人一改好,便可以立即送往京城。”
八百里加急……刘师爷心头一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拿了奏折收到袖中后离开了驿站。
一回到府衙,他便立刻去见了杨知府,将那封奏折取出来交给其过目,随着目光在奏折间阅过,杨应熊脸色连番变化,待得将整篇奏折看过后,额间已是冷汗密布,道:“亏得你一路跟随,将这封奏折取了回来,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刘师爷试探道:“卑职听驿站小吏说,布齐吩咐他将这封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里面之事,是否如大人所料的那般?”
杨应熊没有说话,只是将折子递给他,口中道:“本官果然没料错,那几个就是太子爷与兆惠及阿桂。”
刘师爷看完后也是一头冷汗,捏着奏折道:“大人,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虽说这封奏折截下了,但终非长久之计,一旦京城那边长时间没有回音,知州大人一定会起疑的,到时候咱们截下这封奏折之事就会曝光。”
杨应熊没有说话,只是在屋中不断地来回踱步,紧张思索着应对之策,接连想了几个法子都算不得上好,只得急切地道:“刘师爷,你可有什么办法?”
“这个……”刘师爷刚才也一直在想办法,见杨应熊问他,连忙附耳道:“其他太子爷他们之所以能跟京城取得联系,归根结底,皆是因为知州大人,只要知州大人没了奏事之权,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杨应熊没好气地道:“这个本官自是知道,但本官又不是皇上,如何能解除他奏事之权,难道还软禁着他吗?”
刘师爷轻笑道:“软禁自然不行,不过大人不是经常说知州大人与您不是一条心,碍手碍脚的吗,干脆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让他无法再做这个知州,既不是知州,自然也就没有上奏之权。”
杨应熊微微点头,但随即又道:“这个布齐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他做了知州几年,并未犯下什么事,本官该以何罪上奏参他?”
“大人可曾听说过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略有些诡异的笑容中,刘师爷道:“当今皇上最恨贪赃枉法,一旦被查到贪污六十两以上,便要押角进京受审,而这里距离京城,成百上千里,知州大人又是个文官,很可能在路上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或是什么恶疾,然后久治无效,中途离世。”
杨应熊低头思索片刻,忽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刘师爷的肩膀道:“好,不愧是本官最得力的助手,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之法,本官真是没看错你。看来,这份前程,你是挣定了!”
“大人过奖了。”在客气了一句后,刘师爷道:“不过还有一件事,大人得趁早做决定,就是太子爷那边。”
杨应熊也想到了这一点,点头道:“本官知道,这次上奏朝廷之余,本官也会另外修书一封呈给英格大人,看英格大人是何意思。”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杨应熊当即写了一本参布齐的折子,连同那封呈给英格的书信,让刘师爷一道送去驿站。
布齐并不知道奏折已经被人掉换,在将弘历他们安置下来后,便一起等着京中来人,殊不知一场灾难即将降临到他头上。
至于凌若那边,允礼派人按着陆大夫开出的方子四处搜罗药材,虽然郑州府繁华热闹,药铺也有许多,但多日下来,还是少了一味五年以上的紫苏草,偏偏这味药又至关重要,若是少了它,药效便大打折扣。
“王爷,属下等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