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缓缓收回刚刚要了一条人命的脚,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她拖出去鞭尸,鞭足三日后挫骨扬灰,朕要这个世上彻底没有舒穆禄佳慧这个人!”
在四喜战战兢兢答应的声音,胤禛已经急急越过他往外走去,于漫天风雪之中直奔承乾宫,与他一起离去的还有瓜尔佳氏。
那拉氏虽然不太明白当中的事情,但在犹豫了一下后,亦扶着小宁子的手跟了上去,至于其他人,四喜依着胤禛之前的吩咐,囚禁在翊坤宫,等候发落,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亦往承乾宫奔去。
当胤禛一路疾奔来到承乾宫时,看到的是直直躺在床上,看起来没有一丝生气的凌若,以及跪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宫人。
“不会的,若儿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胤禛喃喃地说着,这些话与其是在说给别人听,倒不如说是在说给他自己听,借此控制着心底不断扩大的恐惧。
杨海第一个看到胤禛,往日里对这位紫禁之主毕恭毕敬的他,这次却是满脸恨意地道:“你已经赐死了我家主子,还来做什么?”
胤禛没有理会他,只是直勾勾看着躺在床上的凌若,迈着沉重到几乎抬不起的脚步走去,短短几步路,他却像走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却是整个人都在发抖。
许久,手指轻轻抚过凌若安抚如睡的容颜,然指下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有的,只是死水般的冰凉。
究竟,是真死还是假死……
胤禛忍着心中的恐惧,唤过四喜道:“立刻去请徐太医入宫,一定要快!”
四喜知道事关紧急,哪里敢怠慢,匆匆答应一声便再次奔了出去。
在他走后,胤禛在床边坐下,一遍遍抚着凌若没有生气的脸颊喃语道:“若儿,不用怕,朕在这里,徐太医很快就来了,他医术那么高,就算你真中了钩吻之毒,他也一定可以将你救回来的,你不会有事的。”
那拉氏走过来,含泪安慰道:“皇上放心,熹妃为人善良,上天一定会保佑她平安醒来的。”趁着刚才过来的功夫,她匆匆问了四喜几句,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胤禛正自点头时,瓜尔佳氏道:“希望徐太医真可以救若儿,否则皇上你这一辈子都会后悔莫及。”
胤禛深吸一口气,神色痛苦地道:“朕知道,朕现在已经后悔了,如果朕能早一些发现苏培盛与舒穆禄氏这个贱人勾结,不让他送假死酒,贱人就没机会在酒中下药,一切皆是朕的错,是朕害得若儿受苦,是朕的错。”
“你不止是害得若儿受苦,还害了另一个人。”瓜尔佳氏的话令胤禛回过头来,满脸内疚地道:“朕知道对不起你与若儿……”
“你错了,我说了另一个人并不是止我自己,而是若儿腹中的孩子!”她的话令胤禛再次大惊,箭步来到瓜尔佳氏面前,紧紧抓着她的肩膀道:“你说什么?你说若儿有了朕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朕不知道?”
“是若儿对你失望,所以一直不肯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劝过她,可是她执意如此,后来我强闯养心殿去为若儿求情的时候,因为太过急切,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说到这里,瓜尔佳氏后悔万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道:“直至刚才来见若儿最后一面方才想起,我本想再去见你,但若儿当时已经万念俱灰,只想带着孩子一起离开人间,所以趁着我不注意,先一步将毒酒喝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她为何……瓜尔佳氏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胤禛心上,痛彻心扉。怎么会这样,不止酒中多了钩吻之毒,若儿还有了身孕,可这一切自己都不曾知情,还一直自以为是的以来事情皆在掌控之中。
如果这一次若儿与孩子无安无事便罢,否则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一阵长久的沉寂后,四喜终于带着容远到了,容远在路上已经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是以进来后,连礼也未行便直奔床榻,一把抓起凌若的手仔细诊脉。
他开的药虽然可以令人呈现一种假死之态,没有呼吸与脉像,但毕竟是假死,不可能真的与死人一样。每隔一段时间,脉像都会重新跳动一段时间,呼吸也会出现,不过时间极短,稍不注意就会忽略了。
每次呼吸与脉像出现的时间会在一柱香之内,但这一次,容远的手指一直把着凌若的脉,却一直没有感觉到任何跳动。
该死的,难道若儿真遭了钩吻的毒,命丧黄泉了吗?
不会的,钩吻虽是剧毒,但从毒发到死亡应该有十二个时辰,如今不过两三个时辰,凌若怎么可能死了,应该是假死才对。
想到这里,容远拿出银针,刺在凌若周身十余处大穴之中,这是强行解除假死状态的办法,可是等了许久,凌若仍是没有任何反应,腕间亦是一片沉寂,没有丝毫跳动。
这个情况也意味着,凌若不是假死,而是真的……
可为什么钩吻的毒会发作的那么快,难道是因为与假死要混合,所以起了反应?若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