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靠一个奴婢的说辞扳倒那拉氏果然是断无可能之事,亏得刚才水秀拉住了三福,否则……
就在凌若暗自摇头的时候,那拉氏已经一脸正色地对胤禛道:“皇上,臣妾虽自问清白,但迎春之所以会闹出这些事来,也是因为臣妾没有管教好她的缘故,臣妾难辞其咎,请皇上治罪。”说罢,她屈膝欲跪下,然双膝尚未及地,但被一双手给扶住了,耳边传来胤禛的声音,“是迎春自己做错了事,与皇后无关。”
这句话正是那拉氏想听到的,然表面上她依然一脸惶色,“可是臣妾始终是迎春的主子,出了这样大的事,臣妾怎好置身事外。”
“一样米养百样人,迎春自己想偏了,又岂能怪你,再说坤宁宫那么多宫人,你如何可能一个个看过来,起来吧。”
“谢皇上。”那拉氏心中一喜,就着胤禛的手站了起来,在站直身子时她抬头,隐藏在长睫下的眼眸与胤禛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交错而过。
只是极短的时间,甚至连一息也不到,却令那拉氏心中的喜色一扫而空,甚至隐隐变得有些担忧。
那拉氏在胤禛眼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小的怀疑与……失望;她不明白,胤禛都已经不相信迎春的话,且认为与自己无关,怎得还会露出那种眼神,难道他并非心口如一?
且不提那拉氏心中的焦虑,胤禛目光一转,落在迎春脸上,一种怪异的色彩在其眼中闪过,许久后,他抬起头唤了声“皇后”。
那拉氏闻言连忙将心中的思忖抛在一边,屈膝答应道:“臣妾在。”
随后,胤禛说出一句谁也意想不到的话来,“迎春是你的宫人,她犯了错,理应交由你处置。”
这句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身为皇帝,再加上迎春犯的又是诬陷皇后,大逆不道之罪,直接便可以处置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只是,他既然这样说了,那拉氏自不会回绝,哪怕心中有许多疑问,面上依然一如往常那般答应。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屋里不断传来刘氏痛苦的呻吟声,一声接一声,将所有人的神经都给紧紧牵着。
热水不断送进去,血水又不断送出来,如此不知轮换了几次,直看得诸人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出来,令所有人都精神为之一振,至于其中到底是何滋味,就只有各人自己知晓了。
“生了?!”最高兴的莫过于胤禛,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于刘氏可以安然产下龙胎已经越来失望,如今骤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简直有如天赖一般,当即便要推门进去,凌若赶紧拦住道:“皇上,产房乃是血腥之地,您乃是万乘之尊不可进去,且稍等片刻,稳婆很快便会将小阿哥抱出来。”
胤禛也晓得产妇红房乃是男子不可进之处,刚才是一时激动过度,这才想要进去,缓过神后便依言等在外头。
不消多时,稳婆满面喜色地抱着已经裹了大红襁褓的孩子出来,低头喜声道:“恭喜皇上,谦贵人生了位小阿哥,母子平安!”
“当真是小阿哥?!”胤禛大喜过望,他子嗣单薄,能有一个阿哥自然是千好万好。
“回皇上的话,正是,只是小阿哥因为早产两月,身量较一般婴儿小上一些,不过并无什么不对的地方,皇上尽可放心。”稳婆脸上的笑意一直不曾退去过,之前她奉命接生时,心里忐忑不安,唯恐谦贵人生不下这个孩子,或是生下了,谦贵人却不行了,若是这样她这个稳婆轻责活罪重责死罪,休想讨得半点好处,所幸一切事情远比她想得更好,母子平安,什么事都没有。
那拉氏走过来笑言道:“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皇上这下子可以心安了。”随后又对稳婆道:“快把小阿哥抱过来给皇上与本宫看看。”
稳婆答应一声,抱了婴儿上前,胤禛仔细望去,感觉好小的一个,头上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不及一个成人拳头大的小脸又红又皱,眼睛紧紧地闭着。
虽然婴孩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但在第一眼看到时,胤禛还是喜爱不已,更是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转头,只见凌若也正打量着孩子,他笑道:“熹妃,这个孩子似乎比弘历生下来时更小一些。”
凌若回以一个温柔的笑颜,正要说话,忽地看到婴孩睁开了眼睛,纯净如墨玉的眼睛好奇地看着胤禛,之后粉嫩的舌头更伸出来舔了舔裹住他的襁褓。
“哎,小阿哥,这东西可不能舔。”那拉氏将婴儿下颔的襁褓掖了掖,笑道:“皇上,看样子小阿哥是饿了呢!”
一听说孩子可能饿了,胤禛忙对四喜道:“快,赶紧去将奶娘带来。”事先准备好的不止有稳婆,还有奶娘,如今可算是都派上用场了。
待四喜下去后,胤禛抚一抚婴孩娇嫩的脸颊道:“朕进去看一看润玉。”
那拉氏接过话道:“臣妾随皇上一道去看谦贵人。”
胤禛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凌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