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拿大帽子来压本公,本公征战沙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哭鼻子呢!”允祥这一通话,令年羹尧心情更差劲,连带着说话也不客气。
丁守正听着不对,想要提醒年羹尧,却碍于允祥在场,不好多说,只是不住地朝年羹尧使眼色,不管怎么说,怡亲王现在都代表着皇上,对他不客气就是对皇上不敬,万一传到皇上耳中,岂非麻烦。
年羹尧自是瞧见了他的眼色,却浑然不在意,自己为胤禛出生入死几十年,征战无数,所有一切都是真刀真枪挣出来的。至于允祥,不过好命的是皇子,又恰好站在胤禛一边罢了,想要对他颐指气使,哼,哪怕他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也休想!
允祥倒是丝毫不动气,反倒还笑道:“本王自然比不得年公立下汗马功劳无数,但是……年公立功,皇上不也按功封赏了年公吗?纵观本朝,哪个又比得了年公这般风光,如今皇上更是让你入军机处,总理朝政。”
年羹尧冷哼一声道:“这些话不必说了,总之大军尚未整休完毕,不能前往西北,待过一阵子再说。”
允祥见他如此冥顽不灵,面色不由得渐渐沉了下来,“年公,皇上以国士之礼待你,你也当以忠君之心报皇上。做人还是不要太过份得好。”
“本公过份?!”年羹尧声音一冷,如平地刮起的寒风,“若没有本公替皇上拼死拼活,皇上能稳坐皇位吗,你能在本公面前耀武扬威吗?”
“想不到年公不大,人却已糊涂至此,居然说出这样大冷逆不道的话来。”允祥微一摇头道:“总之皇上圣旨已下,大军必须即刻起程,不得再耽误。”
“不行!”年羹尧断然否决,他与允祥几乎等于撕破了脸,若现在任由大军离去,他将再无可用之筹码,所以必须要在大军离去之前谈妥筹码。
允祥晓得自己此行不会顺利,却没想到年羹尧这般过份,当下道:“年公这是准备抗旨吗?”
年羹尧扬一扬粗眉,硬声道:“臣是大清的奴才,是皇帝的奴才,如何敢不尊圣命,但是就如年某所说,大军尚未休整完毕,不宜过早动身,还是再停留几日为好,再说皇上也不必急于这么几日。”
“皇上要大军即刻动身,自有他的意思,年公如今已经不是西北统帅,抚远大将军,如此干预地方军务,可是有所不妥。”允祥依然轻声淡言,然眸中的冷意却不比年羹尧少半分。
“你不必再多费口舌,总之本公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年羹尧心烦意乱,根本理不出一个好的头绪来,只知想要保住眼前的一切,就必须得留住这两万人马,一个都不许离去。
“既然年公不听劝,那本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允祥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锦书,盯着丁守正道:“副将丁守正听旨。”
丁守正为难地看了年羹尧一眼,到底不敢抗旨,跪下低声道:“末将丁守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副将丁守正即日率领大军回西北听任抚远大将军岳忠祺指挥,不得延误,钦此。”允祥依旨念完,将圣旨放到丁守正面前,虽不说话,意思却已昭然若揭,若不接旨,丁守正便是死路一条。
在自身还有底下两万余士兵的生死面前,丁守正无奈地伸手接过,磕头道:“末将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羹尧看着一幕,脸都绿了,既恨胤禛不留余地,更恨丁守正贪生怕死,枉他对其百般提携,让他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成为从二品副将。
允祥瞥了年羹尧一眼,缓笑道:“既然丁将军已经领旨,那本王就不多待了,希望明日之前,大军已经离开京郊。”
“恭送王爷。”丁守正连忙恭身施礼,至于年羹尧只作未见,允祥也不计较,自顾离去。
允祥刚一走出军帐,便听到后面传来年羹尧喝骂丁守正的声音,笑意不禁染上了一层讽刺的意味,年羹尧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真是枉活了这几十年。他相信丁守正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自然,如果丁守正与年羹尧一道犯浑,他也不在意,丰台大营就在暗处守着,只要他们一有异动,立刻便可围剿,而且左右路大军也不曾真的回到驻地,在距离京城两百余里的地方暗自扎营,随时可以调集,这道后手,足以让年羹尧万劫不复,唯一遗憾的就是若真走到这一步,免不了又要有所伤亡,这是他与胤禛都不非常热心见的。
“姓丁的,这十来年,本公自问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公的?”允祥前脚刚走,年羹尧后脚已经迫不及待地指责起丁守正来。
丁守正大感冤枉,道:“大将军,你误会了,您对末将的知遇提携之恩,末将从未有一刻忘记。”年羹尧虽已不任西北大将军一职,但军中大多仍惯于这般称呼。
年羹尧面色稍缓,但仍是疾言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领军回西北,置本公于不顾?”
丁守正道:“末将亦是没办法,皇上圣旨已下,若末将不遵便是抗旨,如果只是末将一人也罢了,可事关两万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