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弘历小心翼翼的样子,胤禛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一指他面前盛满饭的碗道:“自然要怪,罚你吃满满两碗。“
听到这话,弘历终于放下了心,咧嘴笑道:“是,儿臣一定吃得完。”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凌若笑着道,早在胤禛出现的时候,水秀就已经知机的拿了膳具来。三人围坐在一起,安静而高兴地吃着饭。
弘历当真依着话吃了满满两碗,再加上一大碗汤,肚子被撑得圆圆的,不断打饱嗝,看他连坐着也费劲的样子,凌若抿嘴笑道:“弘历,你还是去外头走几圈吧,否则额娘怕你到晚上都睡不下去。”
弘历也觉得难受,当下依言出去,小郑子赶紧跟在他后面,趁着水秀她们沏茶的功夫,凌若笑问道:“皇上今日不用陪彤贵人她们吗?”
“连你也这么想?”胤禛仰一仰身子,赦然道:“可不是所有女人都值得朕去陪,不过彤贵人倒算是善解人意,朕翻了几次她牌子,她从没在朕跟前抱怨过任何人,不像另几个,不是说这个就是暗指那个,听多了当真无趣。”
“她们也是盼皇上多去走动走动。”凌若随口说了一句,又道:“温贵人也常在皇上面前抱怨吗?”
若是这样的话,她寻空得提醒一下如倾,宫中不比寻常地方,盼皇上去是自然的,但不能什么事都摆在明面上,要求的太多,只会令胤禛生烦。
“那倒不曾,如倾天真活泼,且与她姐姐一样都是个好性子,从不说人是非,这次册的两个贵人,倒都是知书识理的。”说到这里,他握紧了凌若的手道:“不过,朕还是更喜欢与你在一起。”
凌若赦然一笑道:“臣妾都已经三十余岁,哪比得了那些年轻貌美的,皇上这话可不是在哄臣妾吗?”
“朕愿意费时间在这里哄你,还不足以证明吗?”胤禛笑着反问,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彼时,水秀端了茶上来,胤禛接过抿了一口,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这仿佛是去年的陈茶,新茶呢,内务府没给送来吗?”
“陈茶吗?”凌若跟着品了一口,又问了水秀是从何处取的茶叶,方才笑道::“内务府老早就送了新茶来,分别是臣妾觉得去岁剩下不少茶,浪费了可惜,便时不时地泡一些,这次是水秀拿错了茶罐子,将陈茶冲给皇上喝,若皇上喝不惯的话,臣妾让人重新再去沏来。”
“无妨,朕只是随便问问,你能体谅民情辛苦,不随意浪费,是很好的事。再说陈茶有陈茶的滋味,不见得就比新茶差。”胤禛喝了半盏道:“如何,涵烟夫婿的人选择好了吗?”
“尚未呢,毕竟关乎涵烟终身大事,她又是皇上的嫡亲公主,温姐姐也只得这么一个女儿,自得慎重再慎重。”
“说得是,自灵汐出嫁后,朕身边就只得她一个女儿了,自是不希望委屈了她。慢慢选吧,有合适的了再与朕说。其实朕更想多留她几年,只是怕惠嫔多心,当朕不关心这个女儿。”
“皇上一番慈父之心,温姐姐哪有不体谅的理儿,不过女儿家过了十六岁不嫁人,旁人难免有所憶测。”凌若话音刚落,就见胤禛一脸狭笑的瞧着她,把她瞧得莫名其妙,正奇怪间,胤禛已经抚着她平坦的腹部道:“熹妃,你什么时候再替朕添个女儿?”
凌若顿时红了脸,轻啐一声,打开胤禛的手道:“皇上尽拿臣妾取笑,好不正经。”
“朕与自己的爱妃说子嗣问题,何来不正经三字。”胤禛一脸冤枉,与凌若在一起的辰光,是他难得轻松自在的时候,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防怀疑。
凌若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但当众说起此事,还是满面红云,尤其是旁边水秀等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别过身小声道:“臣妾说不过您,左右那么多比臣妾年轻许多的嫔妃摆在那里,皇上想让谁生都可以。”
她越是不好意思,胤禛便觉得越有趣,仰首笑道:“可是朕最想你生,熹妃,你说怎么办才好。”
“臣妾……臣妾不与您说了。”凌若脸红的似要滴下血来,亏得弘历不在,否则她当真要无脸见人了。
“好了好了,不与你玩笑了,不过朕倒是真希望你再替朕添个孩子,不论男女,朕都喜欢。”
凌若低头,轻声道:“臣妾也想,只恐怕没那个福份。”
胤禛拍一拍她白皙的手背,温言道:“会有的,皇阿玛曾在朕面前提过,说你是个有福之人,甚至于比他更有福。”
“皇阿玛当真这么说?”说到那位亲切慈祥的老人,凌若不禁涌起一阵思念之意,她不会忘记,在自己最落魄失意的时候,是那位老人一直照顾有加。
“朕还会骗你不成。”胤禛感慨道:“朕自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皇阿玛这样说别人。话说回来,当初若非荣贵妃使手段,皇阿玛一定会纳你入宫,朕也就无从与你相遇了。”
凌若掩嘴笑了一阵,故做老成地道:“是啊,而且皇上还要称臣妾一声太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