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未婚未育的女孩,提前学会了拍奶嗝、换尿布、冲奶粉。
而赵崇,只在周末不上班时才会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就连王罗新听说以后都感叹:“你这个爹当的真轻松啊。”
赵崇羞愧万分,却无计可施。
小立夏是个很乖的宝宝。
白天卫轻乐上课都带着她,她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看讲台上的教授,又看看卫轻乐做的笔记,不哭不闹,好像也在上课一样。偶尔上课一半她睡醒了,只要卫轻乐及时扶着奶瓶喂她,又可以安安静静呆一个多小时。
有次,教授课上批评走神的学生说:“你们一个个二十多岁快三十的人,听课还没有小立夏认真。我看把你们的毕业证回头让给小立夏算了。”
满堂大笑,小立夏也跟着大家咧开嘴,露出粉嫩的牙床。
快满百天时,小立夏生了次病。
卫轻乐下课后抱着小立夏回到寝室,冲完奶粉却发现小立夏有些没精神,平常主动抱着奶瓶的孩子,这会儿却扭头躲着奶瓶,嘴巴一瘪就要哭。
卫轻乐一量体温才发现她发起了低烧,立刻抱起小立夏直奔医院。
路上卫轻乐给赵崇打了个电话,希望对方能过来帮帮忙。她一个人又要照顾小立夏,又要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届时绝对忙不过来。
赵崇起初答应了,等十分钟再回电话过来的时候,语气内疚里还带着忐忑为难:“轻乐……我刚刚跟组长请假没批。HR那边说我今年已经没有可以用的假期了。”
卫轻乐为孩子着急一上午的心刹那像被丢进了冰水里。
她想象过未来成家立业的场景,她觉得该是幸福快乐的,至少是同甘共苦的。但在想象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坐月子、一个人带着生病的孩子去医院这种画面。
“赵崇,”她说,“你工作忙,没有假,所以我怀孕生孩子你没怎么陪我,我虽然多少有点难过,但想明白以后,我是没意见的。但是立夏不一样,你是她父亲,你对她有责任的——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明白我意思吗?”
那边赵崇沉默了有足足半分钟。
“我知道了,马上来。”
两人在医院里折腾了半天,最后好在小立夏没检查出什么问题,初步怀疑是着凉引起的感冒低热。
卫轻乐回忆来回忆去,觉得大概是自己一个没看紧,让小立夏蹬掉了被子,这才在空调房里着凉,顿时十分自责,回家路上抱着暂时退了烧、重新睡着的小立夏,一直掉眼泪。
赵崇看看这母女两人一个烧红的脸,一个哭红的脸,内疚又心疼地哄了一路。
晚上,为了好好照顾小立夏,卫轻乐住到了赵崇这边。她原本是希望能和赵崇轮流半夜看护小立夏。
小立夏的婴儿床挨着卫轻乐,她定了闹钟,每隔两小时闹钟就会响一次,提醒两人起床看看女儿降温没。
前半夜赵崇起了两次,后面就有些起不来了。他虽然周末也会照顾孩子,但这么密集的夜起还是第一次,几乎每次都是刚刚睡熟没多久就醒了,后半夜疲惫累积,整个人难免有些烦躁。
又一次赵崇听见闹钟没有动,卫轻乐也不指望他,只能自己起来,给小立夏量体温,再喂一点点退烧药。
“还没降温吗?”眼见都快天亮了,赵崇哑着嗓子问。
卫轻乐看着温度计上的显示:“基本降下来了……我不放心,想多看两次。”
赵崇翻了个身,背对着卫轻乐,闭着眼睛道:“没事的,降下来就没事了,抓紧睡会吧。”
“怎么会没事?”卫轻乐压低声音反驳他,“她会着凉,就是因为我以为空调开27度不要紧。”
心里压着烦躁,没睡好又有些脑子不清醒的赵崇皱着眉说:“她这不是温度降下来了吗?”
卫轻乐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安心的,反驳道:“那也得再多看一会儿啊。”
困的没边了的赵崇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行,你看。”
房间里久久沉默下去。
卫轻乐背对赵崇坐着,看着摇篮里甜甜沉睡的小立夏,忽然低声说:“赵崇,你才夜起两次。”
闭着眼睛陷入睡着边缘的赵崇分出一点神志来,勉强捕捉到了卫轻乐的话。
“立夏算乖的了,从出生到现在,晚上就不怎么哭闹,除了月子里那一个月,她一晚上最多也就吵大人两次,一般十二点一次,六点一次,很有规律。”卫轻乐抬手,替小床上的立夏掖了掖被子,“十二点的那次,你一般都在打游戏。六点的那次,我怕影响你上班,自己起了。”
赵崇听的逐渐清醒,翻了个身,慢慢坐了起来。
卫轻乐没看他,视线还在小立夏身上。
这些日子的委屈在深夜里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拥挤着喷薄而出,卫轻乐说:“我不知道一个合格的父亲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我想象里,应该不是你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