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曾是科举榜眼,两人成婚一年有余,却至今无夫妻之实,感情并不好。
“我出去透透气。”卫轻乐听见自己声音嘶哑,应当是哭的太狠。
她起身后,被晾在原地的江书乔脸上闪过隐忍和不悦,又迅速藏了起来。
卫轻乐同方才那位周将军一起走到外头:“周将军,父亲……是您一路送回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父亲明明带了金丝甲,又怎会被毒箭近身?金丝甲又在何处,为何我在遗物中没见到?”
周将军跟随定武侯出生入死数十年,也觉得这件事不合理:“郡主送的金丝甲将军从不离身,只是那日我离的太远,等我赶过去时……”八尺有余的大汉红了眼。用粗糙掌心抹了一把脸,“但我记得清楚,将军那几日总望着北边叹气,就是从靖王走后开始!定是靖王,他肯定同将军说了些什么!”
周将军越回忆越觉得如此:“那日靖王与侯爷帐中密谈,谁都不得入内,之后更是找我喝了半坛酒——侯爷明明出征时从不喝酒!定是靖王那狗贼……”
这时底下人来通报:“郡主,靖王求见。”
周将军闻言凶神毕显,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上——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祭拜人都还带着武器:“他还敢来!”
卫轻乐连忙将人劝住,自己前去相迎。
有原身的记忆,卫轻乐礼数上挑不出错,微微屈膝:“见过靖王。”
对方声音迟疑一下,就站在两步开外:“免礼。郡主节哀……”
卫轻乐平身抬头,对上视线的一刻,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空气里处处飘着三个字:好队友。
卫轻乐挥退左右。
周围没人,赵崇才一言难尽地开口:“不是我,我刚刚才在马车上醒过来。”
他将自己接收的记忆简要跟卫轻乐讲了讲。
这也是个“读档重来”的游戏世界。
如今天下姓赵,原身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兄弟,与皇子差不多年纪。
这位靖王胸无大志,毕生所求不过当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奈何皇帝多疑又要面子,既要彰显自己胸怀大度,又忍不住怀疑提防原身,于是净将脏活累活给他干,最后还鸟尽弓藏,寻了个由头将人下狱处置了。
周将军的推测也没错。靖王和定武侯的这次密谈,是皇帝交给原身的任务——以其女儿性命做威胁,要求功高震主的定北侯自裁。
赵崇一阵唏嘘,只叹来的太晚,没能阻止这场悲剧。
然而进入游戏的节点他们无法具体选择,再如何惋惜感叹也无用。
赵崇将藏在襚礼中的金丝甲递给卫轻乐:“我寻思着,这么不做人的狗皇帝,咱们不如反了他。”
卫轻乐接过金丝甲包裹,一滴眼泪从眼角砸落其上,看得赵崇又心疼又心慌:“你别哭啊,你爸妈还在咱们那里好好的……”他刚说两句,忽然觉得头皮发麻,冷意阵阵从后心往天灵盖窜,一看左右,顿时被吓了一跳。
——见卫轻乐落泪,那些定武侯曾经的下属都围了过来,眼里带着杀气看着这边,手都按在腰上。
赵崇毫不怀疑,只要卫轻乐一声令下,他们必然能暴起将自己当场诛杀。
卫轻乐把金丝甲捂在胸口:“我哭了?”她眼里迷茫一闪而过,抬手抹过脸上泪痕。
“这是原主在哭。”她轻轻说,“这个狗皇帝,确实该反了他。我会替父亲报仇的。”
话音落,那股起源于原主,在她胸口盘桓不去的揪心之痛才慢慢缓解、消散。
赵崇这次的任务是继续做个闲散王爷,而卫轻乐所求为父复仇,两人目标可谓殊途同归,都可以概括为——反了那个狗皇帝。
两人对视一眼,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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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卫轻乐和靖王之间的矛盾爆发的实在突然。
明明前一刻还在细声交流,忽然就演变成了卫轻乐抢了父亲下属的武器,架在靖王脖子上的场面。
“这是做什么?”一声厉喝从门外传来,满园的人看了过去,纷纷屈膝跪下。
来者头戴金冠,虽着了素色常服,却用暗纹绣上了朵朵翔云,再往上,盘踞在胸口到左肩的四爪金龙若隐若现,尊贵万方。
匆匆赶来劝架的江书乔忙跟着人群扑通跪下。
放眼望去,只有不必跪太子的靖王和太子本人还站着。
只见靖王颈侧被划出一道血痕,因要拱手行礼、仆从门又跪在地上,一时无人助他止血,殷红的颜色沿着洁白衣领蔓延到了胸口,乍一看煞是吓人。
“平身,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皇叔止血!”太子又盯着卫轻乐手里的剑柄:“郡主这是做什么?定武侯还尸骨未寒,你想背上谋害皇家的罪名吗?!”
刚站起来的江书乔听完又普通一声跪下了。
谋害皇家,那可是株连九族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