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做生意的,你说女子也可以经商,也可以做的很好。
“这么多年,只有你们不嘲笑我的想法俗气,只有你们觉得我能行。我得跟着你们,我可不想在淮安庸庸碌碌的老去。”
徐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打心底里支持吴嫂,说的也都是自然而然的心里话。若非吴嫂说起,她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力量。
吴嫂干净十足,乐呵呵的上下收拾起来。
林楚意垂手立在厅堂门边,迎接着徐伶有些湿润的眼睛,投去一抹宽慰的眼神。
徐伶冲林楚意笑笑,悄悄摸了摸眼角。
”老孙呢?可要回江州?”
徐伶回过头去看一直没有出声的孙昌。
孙昌的家在江州,拖家带口,四处奔波极其不易。所以,如果孙昌想安稳度日,徐伶很理解。
但孙昌只略抿了抿嘴唇,眨眼就做下了决定,
“走呗,临安多好的地方。走!”
徐伶有些难以置信,张嘴想要再确认,却被吴嫂轻攀胳膊肘打断,
“你忘了,他之前最沉迷商船了,几月几月不下船。他铁定还想跑船。”
孙昌闻言,也不辩解,肉脸憨憨一笑,
“伶姐经商有道,重情重义,赚的都是干净钱。我既然要带儿子跑船,肯定想要跟着伶姐。”
孙昌半正经半开玩笑,徐伶再难劝出一个字。
她寻着林楚意看去,细细长长的眉毛温柔的舒展开来,眼神里全是感激情意,温暖得来,就像有一股初夏的风吹满厅堂。
若非林楚意,她可能会因为自己偏见,错别两位至亲老友;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孙昌吴嫂的想法,也永远体会不到人与人之间超出钱财的情感。
而林楚意对如寻常一般谈笑风生的三位长辈,也生出了一些旁的看法。
言语是无力的,他们看上去那么云淡风轻,但林楚意知道,孙叔放弃的是儿孙绕膝的安稳日子,吴嫂放弃的是淮安新铺开张的光明未来,他们一个决定,可能就是巨变的一生。
但他们还是选择跟着徐伶,为了一份理解认同,为了梦想和道义,而漂泊无定、出生入死。
看着他们,林楚意忽然在想,或许没有嫁人成家、没有幸福美满,也可以潇洒恣肆的过一生。
就像她劝白夫人不要执念钱财的力量一样,人生的追求万千,不是只有幸福美满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