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2 / 3)

花与茶树栽种在一起,炒制时添些心叶日中的枝叶,完了再挑出来,就会带着一股清香,也解了炒制造成的燥气。”

“你和你外祖母都是灵巧的人呐。”

“说不上灵巧,只是平时喜欢瞎琢磨罢了。”沈琦君又替她添了一杯,“臣妾见皇上与太后都不爱饮茶,不过这茶甘甜劲很足,皇上还是常常会喝,要不我给太后也送一些去?”

“不必不必,哀家还是喝甜汤比较开心。话说回来,昱儿是怎么了?是不是没吃饭饿晕了?”

“太后不知,阿昱终日睡得不好,近一个月都没睡过安当觉。”

傅桓昱睡不好觉的事情苏年一直是知道的,但苏年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她回想上一次与他的对话,还是关于和亲一事的争吵,她那时候似乎态度不是很好。

见他今日这样,心里多少有些内疚。

“太医没有想出什么法子吗?”

“太医说皇上是心病,朝堂上压力大,心力交瘁所致。”

“是因为和亲的事吗?这事哀家也知道他为难,但淳安到底是他唯一的亲妹妹。至于青辽能否增援,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这苏年也没办法,她又没办法帮他解决朝堂上的困境,最多也只能安抚一两句。

沈琦君摇摇头,“其实不仅如此,太后近日有没有听见民间歌谣。”

苏年脑子里想起了那天市集上的童谣,难道还传到宫里来了?不应该啊,她特意让沈骁在宫里打听了,连消息达人小良子都未曾听说。

她摇摇头,“哀家天天在宫中待着,哪有机会听见呢。”

“太后没听见也好,皇上或许就是因为那歌谣,白天饭不下咽,夜里梦魇不断。”

苏年想到那天出游,似乎是有在自己身后跟着。她就知道傅桓昱不会放心让自己带着两个人就出宫的,恐怕就是跟着她的人回去与傅桓昱说了。

“太后就不好奇,那歌谣里唱的是什么?”

“有什么可好奇的,不过是民间唱着玩玩的而已。”

“既然是歌谣,自然有源头,臣妾每日想到传出这歌谣的人,也觉得不寒而栗呢。”

“传出这种扰乱人心的歌谣之人,自然是没安好心的,皇上要是因此烦忧,那就是着了他的道了。昱儿自小心思重,你平日多与他说些宽心的话,别到时候两人一起愁。”

“太后教导的是。”

“母后?”里屋传来傅桓昱微哑的声音,苏年和沈琦君都一齐看去。

“应该是皇上醒了,太后,我们进去吧。”

苏年估计着时间,也就十来分钟,傅桓昱的睡眠质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傅桓昱皱着眉头靠在床上,脸色是不健康的青白,嘴唇也不复往日红润,像是铺了一层灰粉,倒真像是大病一场。苏年瞧着屋内的空气也有些昏沉沉的,都开春了,炭火还烧的这样旺,可不是会把人憋坏的。

“你来,把这炭盆撤了,开窗透透气。”

“母后,别,我怕冷。”

“年纪轻轻的,哪有这么怕冷的,怕冷就出去活动活动。”苏年搬出了平时爸妈教育她那一套。

沈琦君想阻止,也没阻止成,炭盆撤了,换了些新鲜的空气,苏年总算觉得没那么憋闷了。

苏年坐在床沿上,“你现在觉得如何了?可还难受?”

“头晕乎乎的,头上好像有一只螳螂,一跳一跳。”

“每日都睡不好,不晕才怪呢。”苏年说着,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她记得刚来这世界时,傅桓昱还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也是个春天,男孩见到她时好像扑向日光,眼里澄澈不掺杂质。她也记得那时晚宴上,傅桓昱抬着头崇拜地看着傅季,听他说着打仗路上的趣事,他的兄长站在那里,像是他的围墙。

苏年每日过着差不多的日子,总是觉得时间停滞着没有向前,但这些变迁又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时间其实在飞速流逝。

今日傅桓昱晕得大胆了些,可以算是众目睽睽,皇上生病本就是大事,这样昏倒了,太医又没有明确的说法,大臣们更是众说纷纭,有的说看到皇上晕倒的时候都翻白眼了,有的说皇上口吐白沫,有的说皇上脸色铁青,看着时日不多。

瓷碗被摔在地上,奈何因为质量太好,只是滚了两圈,落了一地棕黑色的药汤。

“他们都巴不得朕死了,朕死了,好给他们腾位置。”傅桓昱本就虚弱,此时气得气息不畅,一阵一阵地喘着气。

“皇上怎会这样想,大臣们也是关心皇上。”

“关心?朕晕过去时,意识尚存,没有一个人来搀扶朕,他们都在说话,他们都在喊叫都在笑,好吵好吵。”

沈琦君从未见过傅桓昱如此失态,他从前也有心绪不宁之时,但最多只有夜声人静之时,像梦呓一般静静诉说。她早就发觉,傅桓昱像是病了,但此时这种感觉尤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