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怕,哀家就是有事情问问你。”
“太后请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昨天那几个工匠摔下来的时候,你在不在边上。”
“奴才是在边上……不过那会奴才累得昏了头,根本没抬头看,听到他们疼得叫起来了,我才回过头,真真叫得好惨哦。说起来钱木匠和奴才也是老相识了,我想起来还觉得心里难受。”
苏年见他眼下紫黑,想来昨夜也难免,只能柔声说了句,“节哀。”
“太后真是好心肠。对了,王庞,你昨天有没有应该就在这木架边上吧。”
这个叫王庞的正往反方向走,听到工友叫自己的名字,应了一声,小跑着过来,也作势要跪。
“不用不用,你们站着说话,哀家听得清楚。”
“谢太后。”王庞见太后面容洁净如皎月,怕脏污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猫着腰说:“昨日么,奴才是在边上的,我刚好歇下一会,在边上吃饼,听到上头咯啦的声音,就抬头看。太后,您别看这木头闷头闷脑的,断裂的时候声音可脆了。然后我就看见几个人一齐掉下来了。”
“等等,王庞,你说是一齐掉下来?没有先后?”沈琦君激动地向前一步。
王庞是民间临时招的木匠,也不认识宫里的人,不识沈琦君的位份,只知道是个贵重人物,也行了个礼,答道:“是五个人吧,都在这杠梁上,娘娘应该也知道,有些事见着了,就一直会在脑子里回想,没有错,就是一齐掉下来的。”
苏年没太明白,杆子断了,不就是一起掉下来的么,又不是下饺子,还一个接着一个。她皱着眉头向上看着新换上的杠梁,想着王庞的话。
一齐掉下来,也就是杆子一断,人就……
对了!苏年眼睛一亮。沈骁刚刚说了,燕尾榫做连接,还是比较牢固的,若说一侧的燕尾榫损坏断裂,应该是那侧先断裂,接着像折树枝一样,咯嘣——另一侧无法承受这重量,也断裂下来。那后边的人应该是呈现一个滑落的姿态,依次摔下来。
而一齐摔下来,就说明是两边一起断,呈现一个向下掉落的姿态,那就是柱梁承载力原本就到那,五个人上去,两边都受不住,所以齐齐裂开了。
“王庞,这样一根杠梁,一般能上几个人。”
王庞想了想,“寻常也能上个八九个吧,也没人试过,宫里用的木材都是最好的,五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既然木材没问题,那就是有人有问题了。
苏年装作轻松地样子,问王庞,“你可知道这梁架是谁负责的?”
王庞憨厚一笑,“奴才就是个最普通的木匠,这怎么会知道,搭的时候奴才不在,太后去问朱大人吧,工匠都是由他指派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