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3 / 3)

只知道听命行事,护着她这个虽然在尚书内不受待见,却如同亲女儿一样养大的孩子。

但是她再如何粗糙,这段日子也感觉到了这孩子的不同。

虽然爱吃和嗜睡奸懒馋滑还是未变,却偶尔就让娄代吓一跳。

仿佛……突然长了一串心眼一样,精明睿智起来,甚至都不吃桃花的那一套阿谀奉承了。

娄代站在台阶之下,自下而上看着白榆,神色探究。

白榆没刻意掩盖过什么,毕竟原身身边这仨瓜俩枣的人,谁要是起了疑心什么的,直接打发走再招新的婢女就行了。

但是这个乳母还是值得信任的。

很可靠,物理层面的可靠。

白榆站在台阶上,她在台阶下面,都是平视。

正常来说,一个人突然做出一些和平日不符的事情,并不会惹出什么怀疑来,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今天还疯狂喜欢吃肉,明天说不定就茹素呢。

好端端谁能想到借尸还魂上面去,白榆有原身的记忆,言行和认人上未曾出过错。

但是身边亲近的人,例如娄娘,总是会有些察觉的。

这么多天了都没有问出来,白榆还以为她就不问了。

她看着娄娘片刻,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因为我发现我如今能依靠的,竟然只有这个疯子,连我父亲和娘亲都想要我死呢……自然要保证他别死了。”

白榆没有解释什么,只装着惶然无助,娄代这个乳母很疼原身,果然很快便是一脸心疼。

她在尚书府内多年,如何不知道尚书薄情,王姨娘愚蠢呢。

娄代伸手抓了白榆的手,心疼地攥了攥。

张嘴想说什么,白榆就催促道:“快去吧,马车上多铺点,要在宫门口睡一宿呢。你年纪大了,仔细着点别受凉。”

娄娘一瞬间泪眼汪汪,自然是因为她从小养大的小孩,终于知道疼人了,她眨眨眼转身出去了。

白榆见她离开才进屋。

进屋后还未等在桌子边坐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白榆正要去找侍女,就听见“咚”的一声,好似是桌子被弄倒了。

白榆起身朝着里面走,果然看到床边的小案倒了,一同倒地的还有小案上的香炉。

香炉里面烧着的可是药香,有安神的作用。

白榆转身就要去找婢女,有婢女已经听着声音进来了。

谢玉弓在床上看上去昏睡着,但是睡得极其不安稳,跟打军体拳似的。

白榆赶紧离得远一点,可别把她揍了。

但是才退两步,床上的人突然睁眼起身。

而后发癫一样冲下床,披头散发,眼睛看似没有聚焦,却朝着白榆的方向冲过来,把白榆撞到了屏风上面。

谢玉弓实在是等得心焦,他都“病”了,她还不敢凑过来。

好似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有些人吧,天生就不知道如何表达歉意,心中有愧也不知道如何缓和。

他只能……装疯卖傻,主动靠近一下,好让她不再守在门外不敢进屋。

怎奈何谢玉弓吃了生病的药,发着烧长着疹子,还是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这一撞本是想打破他的九皇子妃不敢凑近他的魔障。

结果劲儿使大了,屏风还长了四条小细腿儿,加上白榆的一共六条细腿儿,全被撞得站不住,“哐当!”

“哐啷啷——”

白榆被谢玉弓给砸地上了。

她“吭哧”一声,身上被谢玉弓砸得那叫一个结实。

差点把昨天吃的饭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