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头一个怀疑钮钴禄妃,能把天花偷渡入宫,又神不知鬼不觉下到延禧宫,还让皇上查不出来,这后宫除了不可能干这事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只有家世不差还掌管过宫权的钮钴禄妃和佟妃。
而佟妃未有生孕,又才刚入宫,与坤宁宫还有后宫其他人都没有深仇大恨,她下手可能性比较低。
只剩下钮钴禄妃。
杨嬷嬷迟疑了下,一番挣扎,还是开口禀告:“奴才观能做到这事的,除了钮钴禄妃,还有一人。”
赫舍里皇后瞳孔略缩:
“谁?!”
竟然还有她漏掉的人?
“主子娘娘不要忘记灯下黑,延禧宫去年也曾进过宫外人,在春节前。”
杨嬷嬷提醒。
“你是指喇嘛氏的额娘进宫陪产?”赫舍里皇后是个聪明人,瞬间领悟,但她对此惊疑不定,“这怎么可能?!得天花者六死四生,何况一个周岁幼儿,纳喇氏可是三阿哥的亲生额娘,她不怕自己儿子得天花而死的吗?”
“正是不可能,才更有可能。”
“主子娘娘怀孕的消息虽未公布,但也没刻意隐瞒,请安时被生育过的纳喇庶妃看出不难,三阿哥居长不居嫡,保不住想着效父。”杨嬷嬷点到即止。
“这话本不该奴才讲,请主子娘娘恕奴才斗胆直言,”杨嬷嬷换了一下方向继续,“哪怕民间小小后宅,对儿女下狠手的亲生父母不止一位两位,根子再坏,面上端的都是最慈善不过。”
“奴才让人去太医院打听过,纳喇庶妃未入宫前早见过喜,也是年幼见喜,指不定有什么平安度过方法。她生产时的确亏了身体,但女人谁生育不亏身子,纳喇庶妃的二阿哥去世时她也伤了身子,手中肯定有调养身体的配方,这个不行再换一个,即便她自己生不了,延禧宫的小纳喇庶妃也全在纳喇庶妃的管控之下,小纳喇庶妃家中更算得上人才辈出。”
赫舍里皇后心里信了五分,但想到去世的承祜,心中有是一阵痛,肚子里也不舒服起来,忙抚摸安慰了一下,才言:“真有这么狠心的额娘吗?本宫还是觉得钮祜禄妃下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娘娘仁善。”
“罢了,左右不过这两人,”赫舍里皇后又一次抚摸肚子,“把本宫怀孕的消息公布出去罢,遮遮掩掩反而更像是心里有鬼。”
“只是等公布以后,派探子将纳喇氏可能是黑手的消息透露给钮祜禄妃和佟妃,还有钟粹宫启祥宫那里也吱一声,加上长春宫,李氏也是个聪明人。若非钮祜禄氏下手,钮祜禄氏第一个怀疑的必然是本宫,本宫也不想替这延禧宫背黑锅,真有这么一条毒蛇潜伏,聪明人知道的越多越好。”
杨嬷嬷领命,又问:“主子娘娘,皇上那里要不要提醒一二?”
“不论真凶究竟是谁,我们都没有证据,本宫现在怀孕,这个时刻,怀疑谁都不合适,等生下皇子再议。”
“奴才明白。”
像是想到了什么,赫舍里皇后又言:“这后宫加上本宫,一共有四个孕妇,出了延禧宫这档子事,马佳庶妃、兆佳庶妃、张庶妃肚子里的孩子至少得生下来才是,她们今年的冬例再添三分。”
“主子娘娘仁善。”
“还有一事,马佳庶妃距离生产也没差几个月,本宫会向皇上进言,请让她额娘提前一个月入宫陪产,劳烦嬷嬷让人入宫检查更仔细些,这次不能再出漏子。”
“奴才遵命。”
坤宁宫主仆的秘密讨论,外人并不知情,即便插了半只手的马佳芸兰也是。
当日下午,中宫有孕的消息一下子传遍整个后宫。
太皇太后、皇太后大喜,二人亲自询问诊断出皇后怀孕的太医,一大堆的补品洒向坤宁宫;皇上大喜,还在上朝的他一下朝,便迫不及待赶往坤宁宫亲自探望,连续五天都歇在坤宁宫。
能让皇上扔下半边政务的只有中宫皇后。
不止后宫,前朝也为中宫有喜、皇后再次怀孕波涛汹涌起来,这个喜讯一下子将延禧宫见喜的事情全压下去。
或许这也是太皇太后、皇上心中所想所愿,他们把延禧宫的事情找了个替罪羔羊便算过去了,整个东西十二宫上上下下,闻到的似乎只有“喜”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