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现在你可以问我问题,我什么都会回答。过了这个机会我就不会那么乖地给你解答问题了。”
这艘船在海面上孤零零飘着,四面都是大水,看不见陆地的影子。
芫苏定了定神,从刚才的那个事件开始问起:“那个真的是洛缪王吗?你认识洛缪王吗?”
“以前我给他送过信。”她回答道。
“听说谁都没找到过他。”
“是这样的。我找了他很久。”
青鞘分辨了一下这口清酒的味道,回忆着:“那封信是转交给我上一任信使休留的,休留把它扔到一边了。我接手信使的工作后,从休留的遗留物件里找到了它。”
历史书上记载,洛缪王因为残暴而被诅咒变成了盐柱,日久后大陆分裂,海水上涨,谁都没再见过沉在海底的盐柱。
但那封信的收信人偏偏是洛缪王,早已不见踪影的传说中的海底盐柱。
上一任信使休留写在旁边的批注是:不必白费功夫。
她没有听从休留的意见,把这封信转交给一头海龟,让龟帮忙她寻找海中的盐柱。龟把它转交给了海底的亲朋好鱼。
接手信使工作六十年后,她得到了回应:龟的朋友们找到了洛缪王。
她测算了一下距离,放心大胆地潜水下海。
那个玻璃一般的盐雕孤寂地立在浅海里,一动不动。
海水从他身边鼓动涌过。
她第一次见到洛缪王本尊。
他无法动弹,连深邃的眼窝里的双目都无法流转,毫无生机。几条彩色的小鱼在他身边游动嬉戏。
她猜想洛缪王可能无法感应到记忆质,连周边的声音都无法捕捉到,便用梦术的方式将那份记忆质加工后,把手按在那尊盐雕的额头上。
[这是你的信。]
青鞘从回忆里抽离,又抿了一口酒。
“我并不知道洛缪王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出现,我一直以为他被困在那里无法动弹。”
她给芫苏讲述这些往事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从她的眉眼里读着情绪,用他一贯的察言观色技巧挖掘出更多的真相——他向来凭那种技巧为自己增加筹码。
但与此同时,那股酒意依然在他胸膛里撞来撞去,让他烦躁极了。
他该看着她吗?可是他不该看着她吗?
芫苏问了第二个问题:“上一任信使叫休留吗?他去哪里了?”
“别提他,头疼。”她捂住了太阳穴。
芫苏在她微阖的双目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情绪,既怀念又憎恨。
“总算赶上最佳日期了。”青鞘像完成工作任务一样把一个空酒瓶放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一瓶清酒已经见底,她还像刚才那样神态自若,眼神清明,脸颊未红。
他终于忍不住,倾身过去,夺过她的酒:“不要喝了。”
青鞘讶异地看着他:“你这个小孩今天怎么像个刺猬一样?”
芫苏咕咚咕咚喝完夺过来的那瓶,把两个空酒瓶磊在怀里,生着闷气站起身去处理垃圾,一边说着威胁的气话:“我要把你的酒全都扔到海里。”
酒是她喝的,醉意全落在了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