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两人相隔而坐,矮桌上摆着茶点。
这是他第几次瞧她了?
慢慢思索着抿下一口茶水,苦涩味与甘甜中和,是有人特地加了蜜。
谢珏此刻有些局促,如此狭小的空间只他们二人独处,他开始后悔此前冒出的那点小心思了。
原本想好的话题此刻却全都忘了,果然,现实与梦里还是不一样。
方才还能壮着胆子去拉一下慢慢的手,现在他都无法好好得坐在那里。视线、手脚也不知如何安放。
“怎么不说话?”慢慢有心打破僵局,眼神直勾勾看着他。
有时候,她真有些看不懂谢珏,张扬又害羞,上一秒还能背着金露偷偷拉她的手,下一秒红了脸,连与她对视都不敢。
“你、无聊了?”谢珏正襟危坐地直视前方道,眼珠转动偷瞄,又快速移回。
“还好,只是我从未出去游玩过,嗯…有些好奇。”慢慢见他转来视线,弯眼浅笑,“等下你玩得尽兴便好,不必时刻陪在我身边。”
毕竟诅咒在,慢慢即便有空闲出城,也只是拘在马车中昏昏欲睡,但谢珏却难得放松一日。
“嗯?啊……”
谢珏反应过来慢慢的话,有些着急了,方才两人不熟的羞涩一扫而光,皱眉反驳。
“我若不陪在你身边,若你昏睡过去,那今日难得出游你却不能尽兴又算怎么回事,要不是他们提起,我本就只想与你同游。”
“不是要我帮你放纸鸢么……”
言语不满中带着丝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幽怨,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眸都暗淡了几分。
本就只想与我同游?慢慢愣了一瞬,唇瓣微张,一缕金发从肩上滑落,只不过都未引起两人注意。
谢珏抿唇不再说话,就这样执着地看着慢慢。
“好吧,那你先帮我放纸鸢。”慢慢停顿了一瞬,温吞地学着谢珏反问她时的语气,“等放好纸鸢,你在给我抓只兔子回来好不好?”
谢珏这才觉得满意了,偏过头去,慢慢从侧面看见他勾起的唇角,笑容带着些许矜傲的意味,颇为愉悦。
“嗯哼,等下车就叫人去将纸鸢拿来。兔子……我亲手抓来亲自给你烤,你若想养几只小兔玩,我也给你寻来。”
“你还喜欢什么?”
“你。”慢慢诚恳回答,眼眸中的真挚不做假。
只不过这样太直白了一些。
谢珏整个人霎时全转了过去面向车厢,等回过头来又变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装作不在意地同慢慢搭话,艰难地维持着,时不时蹦出几个‘嗯、好’等单字。
听上去倒像是慢慢主动与他攀谈,而他一副不欲理会却还是不得不礼貌回应的矜贵模样。
谢国公府的马车到了城外,寻的是一处依山傍水视野开阔的好地方,因为路途较远,无人设亭,所以也就少有人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因为地域开阔,已有零零散散几处停着马车,空中飘着几只高飞的纸鸢。
各自散开来,互不相扰。相比人山人海的热闹,多了几分宁静。
马夫驱车一一越过,往更深处靠近山脚下,马匹的步伐渐渐慢下来,谢珏撩开车帘,先是轻呼一口气,这才指了指前方,朗声道:“你看,就在那里。”
慢慢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之见那里已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小厮丫鬟们正在忙碌从马车上搬下座椅布置,有五人聚在一团手中似乎正在摆弄纸鸢。
马车缓缓停下,谢珏拉着慢慢的手护着她下马车,“他们很随意的,等下我同你一一介绍认识。”
“嗯、好。”
金露正从后面的一辆马车上下来,见谢世子正同公主说笑,也就知趣地不凑上前去。
绑马车的树旁的野草从开着不知名的零星野花,右侧不远挨着几步宽的浅溪流清澈见底,岸畔载种有几株柳树与开着红蕊白瓣的樱桃树。
两人往与溪流相反的另一方向走,走近了,就见方才瞧的那几人,慢慢观察过后发现,最右侧那位手持折扇的白袍公子算在明月楼有过一面之缘,其余几人皆不认识,旁边姿态亲昵的看上去是一对夫妻,中间略矮些穿着石青色衣袍的——似乎是位姑娘。
不仅是慢慢注意到了他们,这几人早早便注意到了慢慢二人,停下手中正摆弄着的纸鸢,凑在一起小声拿谢珏说笑。
“难怪谢珏这么磨蹭,原来是去邀佳人相伴同游啊。”
“是晏和公主。”
中间被慢慢认出来的那名少女不像其他几人那样避讳,目光炯炯地瞧着慢慢的一头金发,心中好奇会不会是真的金丝呢。
“难怪姑母专门登门找祖母一同去求姨母帮忙让陛下赐婚呢,我瞧着都喜欢,看上去真是个香软的美人儿。”
她旁边同她长相相似的玄衣少年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沉声训到:“月意,你是女子,别说这么轻浮的话,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