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趴在桌子上,一会儿又来回走,条案的沙漏逐渐变少,银月升至了中天。
【注】“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好长啊,背不会,要不然做个小抄?塞在衣袖里,或是抄在手上,允欢眼眸滴溜滴溜转个不停。
不成不成,哥哥对她这般信任,她怎么可以辜负哥哥呢?思及此允欢继续背,誓要今夜拿下这篇文章。
翌日一早,春言叫她起床,允欢眼下顶着淡淡的青色恹恹的坐了起来,春言摸了摸她的脑袋:“姑娘这是未睡好吗?不应该啊,青梅酒吃了不少,怎会睡不好。”
允欢来不及解释了,拾起书本又温习了几次。
早膳是厨房特意蒸的豆沙包,捏成了可爱的形状,圆鼓鼓的,巴掌大一个,侯府的厨子比家里的好,简单一道菜都能做出许多花样儿,不像家中,据她爹爹说府上的厨子是以前行军打仗给将士们做惯大锅饭的。
年岁大了,懒得跟军出征了,爹爹又是个念旧的,便留在府上给他一份工。
伙食没那么多卖相,会做的也不多。
允欢来到书房时,隋衡已经坐在那儿了,眉眼间丝毫不见一丝困意,清爽又闲适,桌子上摆着一盏清凉的茶汤,蒸腾着袅袅香气。
今日天气不大好,有些微微下雨,水汽氤氲了衣裙,带进了些湿意,允欢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掖了掖鬓角,把水丝擦干净,又把书本也吸了吸潮意。
“坐罢。”隋衡言简意赅。
“哦。”允欢窝着脑袋开始默写,她下笔如有神,游走的飞快,隋衡忍不住侧目,心情也更好了些。
写完后允欢抬头瞅了瞅隋衡,怯怯道:“哥哥,写完了。”
“嗯。”隋衡淡淡一应。
嗯?没了?都不看看吗?允欢惊疑不定,她又等了一会儿,发觉隋衡貌似真的没有检查的意思,顿觉懊悔。
“哥哥不看看吗?”她又坚持不懈问。
“允欢自是没问题的。”隋衡却说。
允欢:“……”
隋衡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略一思索:“那便看看罢。”说着放下了手中的笔,伸出掌心。
允欢起身哒哒哒的跑了过去,把纸放在了他掌心,一脸雀跃的看着他。
隋衡接过后便垂眸看了起来,允欢竟无端感觉到一股紧张,奇了怪了,她从前脸皮忒厚,向来不在意先生、父亲的看法,怎的到了隋衡这里,就这般在意了呢?
“很好。”半响,隋衡抬眼夸赞,不是敷衍了事的,也不是随意浏览的,而是看过后认真的给出了评价,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信任。
允欢呆呆的看着他俊朗的眉眼,眉眼里的认真叫她心高高提起,热意上涌。
“若是字再写的漂亮些便更好了。”隋衡又说,允欢磕巴道:“下次、下次会更好。”
隋衡闻言,冷厉的眉眼染了一丝悦色,唇角转瞬即逝一丝笑意,如春风化雨,一缕微风席卷而来,轻抚过了枝丫,掠过了廊檐,吹到了允欢的心里。
“谢谢哥哥。”允欢小小声的说,还没有人这样夸过她呢。
隋衡露出一丝惑色,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样说。
允欢却硬生生的憋回了眼泪,哥哥这般好,却身有隐疾不敢言说,她暗自决定了个事,今日她便出府寻医。
午时的时候,允欢拒绝了与隋衡同食用午饭,自个儿悄摸摸的溜出了府,隋衡也未说什么,左右不过是姑娘家贪玩儿,而在武场的隋萤等了许久都未曾见人影,气的跺脚。
“周允欢,你敢放我鸽子。”隋萤气的箭矢咻咻射出,把树上吊着的苹果扎成了马蜂窝。
允欢正在南市左右瞧着,进了一家医堂,里面的坐台大夫是个留着八字小胡子的老头儿,坐在那儿拨着算盘头也不抬:“看病还是抓药。”
允欢蒙着脸上前,做贼心虚的问:“我、我想问问有没有治内个的药?”
大夫听见了声音后抬眸,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男的还是女的。”
“啊?”允欢呆呆的看着他。
“给男子用还是给女子用?”大夫又问了一次。
“男子、男子的。”这大夫声音真大,叫允欢羞赧的不行,声音随之低了下去。
“一次多长时间。”大夫问得实在详细。
“不、不知道。”允欢快钻到地缝里去了。
不知道?那就是完全不行喽,大夫了然:“回去熬些甲鱼、牛鞭、乳鸽汤,喝下去便可,是药三分毒,你先回去试试食补。”大夫言简意赅。
允欢懵懵懂懂,这样就行了吗?做饭她在手啊,今晚便回去给哥哥熬一锅甲鱼汤。
允欢回了府后便鬼鬼祟祟钻回了自己院子,开始翻箱倒柜把自己的食谱找了出来,开始琢磨研究,连院子外面气势汹汹而来的隋珞都没有发现。
“珞姑娘,我们家姑娘今日下午还要去清鹤堂读书,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