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这两个字以前老太太说起来的时候苏澈觉得很正常，但现在眼前这个二八少女一口一个老身的说话，就让苏澈觉得很别扭。

少女不像少女，说话走路都和老太太一个样子，可能也是才回到这个面貌吧，蝠王一时间还不太适应。

孩子的祈福典礼进行得很顺利，蝠王因为活得够久，懂的东西自然也多，在她的操持下，很多繁杂又麻烦的礼仪都进行得很顺利，就连苏澈请来的礼部官员都自叹不如。

有这样一尊大神陪着自己，苏澈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以后家里面不会再出现被绑票的事情了，而且自己儿子要去奥斯曼继承家业，有老太太护卫她们母女，苏澈也很放心。

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走，苏瑛抓周的时候竟然抓起一把小刀，这可把当母亲的高兴坏了，认为孩子以后肯定是个英武不凡的大将军。

而苏澈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儿子以后很可能是一个杀人如麻的皇帝。

其余妻妾对这个就不关心了，只要孩子高兴就好，于是众人在祈福之后就下山了。

......

话说芈震天为先帝守灵已经过去半年之久，这半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孤独的沉淀下去，如果不是一个看透世态炎凉的老太监，而是个年轻人，估计会疯掉的。

在古代，孩子为长者守灵是很正常的，只是大多数家庭不会这么做，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什么也不做去守灵，全家人吃什么？所以说大家都觉得这样很正常，但是大家都不做。

如果做了，那这个孩子一定会在守灵期间得到很多的感悟，就像独自一人生活在瓦尔登湖边的梭罗那样。

可是能这么坚持下来的又有几人呢？苏澈很佩服芈公公的觉悟，也很佩服他对大周皇室的忠诚，只是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之后又会怎么做。

估计他会过来杀掉自己，然后全心全意辅佐慕容龙吧，但是苏澈不怕，现在的苏澈有蝠王帮助，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得掂量掂量。

蝠王说有很多心愿未了，其中一件就是来看望芈震天，说说当年发生的事情。

其实诸葛家和芈家的渊源已经有上百年，这中间发生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蝠王和芈公公之间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和谐美好。

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呢？

燕山，蝠王远道而来，就看到山脚下有一座小庙。

庙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里里外外有些花草，很整洁，估计是某个伺候芈震天的小太监收拾的吧，蝠王这么想着。

以他对芈震天的了解，这点小事他是肯定不会亲手去做的，但来到近前却为之一愣，因为芈震天正在大门口修建一朵花。

这花很奇特，很美丽，五颜六色的花瓣透露着一股妖艳，不像是善类。

蝠王走过去，芈震天率先看见的就是她两只小脚，穿着蓝色的绣花鞋。

芈震天头都没抬地说道。

“姑娘，这里是先帝长寝之地，速速离开。”

“呵，这皇帝前半生英勇，后半生无能，基本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我来看他的坟墓，也算给他面子。”

“嗯？”

芈震天眉毛一挑，微微有些怒意。

在他心目中，慕容绅是任何人都不能侮辱的。

可仅仅是这一抬眼，他便愣住了。

他定睛看着眼前女子，喉咙动了几下，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犹豫半晌才试探性的问道。

“蝠王？”

“呵呵呵，老芈啊，你竟然还认得我？”

芈震天搓了搓自己的老脸，难以置信的道。

“你...你为何如此年轻？与当年分别时没有半点改变？难不成你...”

“没错，我已经顺利突破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说你扛过了天劫？进入武神阶段？”

蝠王在芈震天身边坐下，态度很近，像多年未见的老友。

其实两人本来就是老友，只是当年的关系并不融洽而已，时光荏苒，很多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包括仇恨。

蝠王轻轻地地说道：“没错，这件事情还要感谢你徒弟。”

“我徒弟？小澈？”

“对啊。”

“这是怎么回事？”

蝠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改变了话题。

“老芈，你老了。”

芈震天苦笑一声。

“呵呵呵，是啊，但是你一点都没变。”

“我发誓有一天要取你性命，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我却并不想了。”

“如果你要杀我，请随时动手，我乐意奉陪。”

“当年，到底是谁的错误呢？难道是我们的先祖？还是我？”

芈震天目光迷离，望向远处，陷入回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