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3)

刚刚被拖出去的贺云芝又被拖了回来,只这一会儿,贺云芝身上多了不少水,看来是晕过去才被人泼醒,因其嘴巴被堵上,人虽醒了,倒没有发出什么聒噪的声音。

宋祈安没有立即动手诊治,而是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待她再回到殿内,手上多了几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因着崔明遇害的事,宫中人都对那以驯养毒虫毒花见长的神木阁有几分了解,虽说虫子是宋祈安从院子里随便找的,但被她这么一倒手,素日里再常见不过的虫子看起来就多了几分威慑力,周遭侍婢纷纷不由自主站远了些。

朗钰挡在贵妃和李清歌身前,静静注视着宋祈安的一举一动,只见宋祈安唤来了姚红,在姚红准备好的一碗水中,将虫子用银勺碾碎在碗底,碎裂的虫身漂浮在碗中,看起来十分之恶心,紧接着宋祈安又往碗里加了许多就近取来的材料,稍作加工,丢进了碗里。

不多时,一碗看起来一言难尽的“汤药”,被端到了贺云芝嘴边。

贺云芝的堵口布被拿掉的瞬间,她立时闭紧了嘴巴,拼了命的扭动着身子向后挣扎了起来,宋祈安却是见怪不怪似的,笑眯眯蹲下来身:“贺夫人别怕,此乃是我神木阁的秘制灵药,对疯癫之症有奇效呢。”

宋祈安根本不给贺云芝反应的机会,话音未落抬手便抓住了贺云芝的头发,将其强行拉至身前,姚红则将那碗药,不由分说灌进了贺云芝的嘴巴里。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止吓坏了贺云芝,也惊呆了殿内其他人,不等众人反应,姚红提着贺云芝的衣领将她丢在了院子里。

下一瞬,贺云芝吐了个七荤八素。

“贱人!你们这些贱人……”贺云芝发了疯似的又开始无差别咒骂所有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贺夫人,在咱们礼朝,疯子犯了罪,也是一样该杀的杀,该株连的株连,你躲不掉的。”宋祈安的话贺云芝听得早已不胜其烦,正要开骂,却见宋祈安自姚红手上接过了一个小木匣,丢在了自己面前。

匣子落地被砸开了盖,几只像极了蚕蛹,几乎已经干瘪的虫子从匣子里掉了出来,贺云芝似是想起了什么恐怖回忆一般,下意识抱头鼠窜,宋祈安的声音悠悠在其耳畔响起:“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些人吗?他们用这种虫子害死了你的儿子,他死的很痛苦,没了舌头,连一声呼救之声都没有……”

贺云芝面色一怔,突然安静了下来,一双枯黄的眼睛直勾勾望向那几只虫子。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说吧,你也是被逼无奈的,谋害公主并非你心中所想,难道你真要崔鸿之死不瞑目,要让那些害死你儿子的凶手继续逍遥法外吗?”宋祈安的声音似带着无尽的蛊惑,贺云芝竟是真的一点点向着宋祈安伸出的手爬了过去。

“对,过来,我已经给你喝了药,你的疯症暂时会得到缓解,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除我们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知道。”

“你的儿子一心爱慕公主,你那么爱你的儿子,如果不是受人胁迫,相信你绝不会做那暗害公主的事,更何况公主殿下和贵妃娘娘大人有大谅,会尽力帮你周旋,不连累你在清河的家人。”

贺云芝抽动着苍老的面颊,眼底已满是泪水,没有人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

在场之人心知肚明,宋祈安的药空有其名,贺云芝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一个能保全母家坦白的台阶。

片刻后,众人回到殿内,重新开启了对贺云芝的审问。

负责主审的,仍是谢北辰。

贺云芝很快便交代了,有人以崔鸿之的安危做胁,逼她在香云寺的祈福带上画符,起初她不知道那些符咒的具体含义,查阅了大量典籍之后,才知那竟是损人寿命的咒术,贺云芝表现出强烈的拒绝之后,那人干脆当着她的面,将一颗药丸塞进了被迷晕的崔鸿之口中。

“你不说我不说,这世上没有人知道那咒术是什么,但你不做,你的儿子现在马上立刻就会死,自己选吧。”

她的儿子十年寒窗,才中了探花,才被赐了婚,她崔家的富贵才刚刚到来……

有时人一但越过了自己的底线,就会变得没有底线,当黑衣人将药交给自己,让她在凤冠霞帔之上做手脚时,贺云芝几乎没有犹豫,就动了手。

堂内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哭诉自己悲惨经历的贺云芝,谢北辰不耐烦打断了她:“那黑衣人有何特征?”

“每次来的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样,有时是男子,有时又是女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谁!”贺云芝哀哀切切跪倒在了升平公主脚边,不住向其忏悔着自己愚蠢的所作所为。

但她没注意到的是,李清歌的脸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倒多了几分恶寒。

谢北辰:“本将军再问你,崔府内宅的枯井里,曾丢下过谁?”

“什……什么?!”贺云芝没料到谢北辰话锋一转有此一问,带着泪痕的面庞来不及收敛情绪,一闪而过的慌乱被谢北辰清清楚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