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杜腾飞这么刚,几个少年都有片刻怔愣,随即就更愤怒了,说话也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杜腾飞,你好大的够胆!”
“杜腾飞,你这样说话,就不怕我饶不了你吗?”
“杜腾飞,我往日里倒是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是谦谦君子,没想到现在就暴露了真面目了吧?果然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肮脏下流东西。”
杜腾飞直接关门,一转身看见夏芝芝正盯着他看,差点儿没吓一跳:“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不生气的?”夏芝芝好奇问道,杜腾飞笑道:“也是有点儿生气的,但是又觉得没必要和这样的人计较,他们也就只会狗叫两声了,剩下的什么也干不了,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当今天子盛明,若是在京城这种地方出了什么事情,怕是他们的爹,都得跪下来请罪。既如此,我又何必和他们一般计较呢?”
骂两句不是事儿,但若是打起来,那可就事儿大了,顺天府若是以寻衅挑事儿的罪名将他给抓了,那他可就没办法去国公府找一个答案了。
所以,在正事儿没办完之前,先忍一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夏芝芝笑道:“那现在看来,他们至少有一句话没说对,那就是你真的是谦谦君子,表里如一。”
杜腾飞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分清楚了轻重得失而已。”
他们在里面说笑,外面的人叫骂的也就更大声了。但是叫骂归叫骂,就像是杜腾飞说的,除了一张嘴,他们也没别的本事了。砸门吧,这是李嵩的房子,李嵩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不砸门吧,杜腾飞不出来,他们就好像是对着一扇门在骂人,实在是……有一种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慢慢的,天快黑了,那些人也就只能是先走人了。
外面没了动静,杜腾飞就带着夏芝芝出来了,两个人直奔酒楼。这晚上的酒楼,也是很热闹的,杜腾飞不想惹事儿,就直接叫了包间,小二送上了水牌,夏芝芝将自己感兴趣的菜式都给点一遍。
怎么说呢,名声大的酒楼,必然是有自己的长处优势的,夏芝芝将自己给吃撑了。
吃完饭,夏芝芝就招呼杜腾飞:“吃多了,咱们去散散步。”
杜腾飞到柜台结账,随后跟着夏芝芝一路走。走着走着,他就发现有些不太对了,夏芝芝去的这方向,就是成国公府所在的方向,他顿时疑惑:“你知道成国公府?”
“不知道啊。”夏芝芝笑眯眯的,杜腾飞伸手往前面指一指,有些不解:“但是前面,就是成国公府。”
“哦,那是因为你和成国公府之间有因果线,我顺着这条线走的。”夏芝芝说道,杜腾飞怔愣了一下:“因果线?”
“嗯,因果,很简单嘛,佛家经常说因果,道家也有因果。简单来说,成国公府养大了你,并且栽培了你,对你来说,这算是因。你若是报答了成国公府,这算是了结了因果。你若是没报答,那就要看成国公府有没有利用你做什么,否则,这因果就一直在。”夏芝芝说道,杜腾飞抿抿唇,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那现在,是我欠着成国公府的因?”
夏芝芝神秘的笑一下,竖起来手指摇一摇:“不一定哦,我不能直接说的,你只能自己去找答案,当然,你若是需要帮助,我也是能帮助你的。”
杜腾飞脸色凝重起来,神色带了几分沉思。过了片刻才说道:“我总觉得,这抱错孩子的事儿,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抱走了真正的世子的夫妻,在成国公嘴里,是那庄子上的佃户,但佃户,除非是发大财了,否则很少有回老家的。”
佃户是哪儿来的呢?一半儿是生活实在是困难,没办法养活家人,也没钱买地,这才自卖自身变成了佃户得——当然佃户和奴才是有区别的,佃户只种地,相当于是租用了人家的良田,一年到头,按照比例分成。一般都是主家六成,佃户四成,并非是身体性命都属于主家。
奴才就不同了,奴才是只要签订了契约书,那就是身体性命,全都是主家的了。
但佃户也是有年份要求的,不能说我只干这一两年。主家找人干活,也想求个省心,一年换一次人,这属于麻烦,不属于省心。所以大部分是三五年起步,签订好了契约书,就得干到年份,干不到,那之前分的粮食,也需得还回来。
所以才说,除非是发大财了,否则少有辞工回老家的。
这佃户夫妻忽然发大财,带了孩子回老家,甚至还有钱给真世子读书上学——有钱人家呢,读书不算什么事儿,但寻常百姓家,读书真的是很费钱的一个事儿。
佃户夫妻的钱是哪儿来的呢?总不能他们抱错了孩子,还顺便偷走了成国公夫人的钱财吧?若真是这样,成国公夫人能一句话不说?但她这么些年都没提过,也没想过追究,那就说明,她自己的东西是没丢的。
这么一大笔钱,佃户夫妻真的是因为想念老家才回去的吗?不是被人买通,不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