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有任何人有立场阻止。
她看着梁涣,异常平静地开口,“你可以继续。”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它只是伤害和逼迫的一种形式而已——又残酷、又恶意。
梁涣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
他终于知道,比痛恨和厌憎更可怕的是什么了。
是宛若陌路的冰凉。
梁涣一点点低下头,将脸埋进了那单薄瘦削的肩上,哑着声低问,“……为什么?”
他那么拼命、那么不择手段地想要抓住,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卢皎月愣了一下。
颈侧的湿痕一点点蔓延,抱着她的人正在发抖,那颤抖太过细微,似乎他自己都未察觉。
卢皎月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戳了一下系统:[你们提供心理辅导吗?]
系统立刻给出了肯定的回应,并列出了一系列的可供选择方案,条目众多、划分详细,还提供前期指引帮宿主确定个人情况。
卢皎月:[……]
好是很好,这福利待遇称得上优秀了。但是问题在于,这些都是要脱离
小世界后才能进行的。
系统解释:[肢体动作、语言语气、面部表情甚至瞳孔缩放,都可以对另一个人产生影响,算法可以推演复现,但无法做出更细微调整。和执行员一样,心理治疗是需要‘人’来承担的工作。]
卢皎月微微愣了一下。
“人”来承担的工作吗?
系统接着询问:[需要我为宿主提交申请吗?如果宿主无法确认自己的情况,我可进行简单情况陈述,局里会为宿主安排进行前期诊断的预咨询。]
卢皎月:[不,不用。]
有心理问题的是她吗?明显是梁涣!而且绝对问题很大!
卢皎月注视着怀中的人,迟疑地抬了抬手,但是在手落到对方背上之前,还是顿住了。
她确实可以抱一抱对方,但是肢体接触或许可以短暂的安抚情绪,并不能解决问题。
卢皎月抬起的手悬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缓缓落在了对方的肩头。
她在把人推开。
察觉到那推离的力道,梁涣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但在那不容置疑的意图下,他终究还是一点点被拉开了距离。
他没有抬头,垂下的发丝让面容隐没在了阴影中。
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荒芜的死寂,仿佛被世界遗弃了一般。
卢皎月看着这一幕。
她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缓着声开口,“我可以试试。”
对面的人一僵。
像是什么生锈了的机器,卡顿着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
梁涣张了张嘴,却没有能发出声音。
并不是没有话想说,只是他突然不确定,是对方刚才真的开口了,还是他过于期盼而产生的臆想。也或许是她确实说了类似的话,却并非他想的那个意思。
卢皎月当然看到了梁涣那称得上惶惑的神情。
心下又软了些许,她略微放缓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试试。但是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不该像现在这样子……”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声音急促地打断,“我改!”
卢皎月:“……”
梁涣像是怕说得慢一点对面反悔一样,飞快地接上,“阿姊有哪里不喜欢,我都可以改。”
卢皎月:“……好。”
但梁涣脸上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听见对方接着,“我宫里有你的人吧?你把他们都撤下去。”
梁涣刚刚松下去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卢皎月不闪不避地看着他。
她之前就有所察觉了,但是没这次明显,她才刚刚让人去鸿胪寺,梁涣就得知了情况,还那么清楚地知道她问的是桓羯近状,要是芙蕖宫这边没有他的眼线就怪了!
梁涣只沉默了一会儿,就一点点松缓下表情。
他轻轻点了下头,看上去格外顺从地,“好,我听阿姊的。”
只是这么回答着,脑中却已经划出了芙蕖宫的名单。他飞快地筛选出几个位置上可有可无的人,准备用来给阿姊做交代,以此掩过这次的事。
卢皎月并不知道梁涣的所想。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往前倾了倾身,轻轻吻了吻梁涣的唇角。
梁涣:!!!
*
几天后。
紫绛忍不住抱怨,“宫里那么多人,福荣殿做什么非得从芙蕖宫抽人手?殿下这边一下走了这么多人,宫务都没人接手了。”
卢皎月:“……”
她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她是猜到了梁涣在芙蕖宫插了人,但也没料到这不单单是一两个人程度。多少是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