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哪里用得着他们费心啊?别说顾府了,就是如今这朝上,家主一个眼神扫过去,敢让他不顺心的都没几个。也就是夫人,还把人当做当年的顾小郎君。
不过“心情不好”?
朱兴贤无端端想起了家主前段时间看看许贵妃从宫里送来的字条发愣的那一幕,喃喃道一句“不会吧”,但是却忍不住循着刚才卢皎月走过去的方向看过去。
夫人心心切切,家主却念的旧情。
朱兴贤琢磨了一下滋味,觉得夫人这般、可有点儿……不值。
*
顾府里面是各方心思,这边萧昃却到了他宫外的宅院。
他本就神色阴沉,踏进去之后脸上的表情更是沉了一个度,立刻就厉色道:“叫她滚出来见我!”
宅子中的下人还未及通传,就有一个女子袅袅走出。
她的踱步的姿势很是奇特,并非一般女子娇俏或端庄,而是如蛇一般妖娆。衣着打扮也与常人不同,身上的银饰叮当作响,初春还带着寒气的天气,行走间却露出了大腿。那异于常人的
苍白肌肤上,以墨朱两色错杂着绘成着诡秘的图腾,又艳丽又诡谲。
女人只走到廊下的阴影处就停住了脚步,她有点儿不适地眯了眯那与常人不同的红色眼睛,旋即便对着院子里的人妖.媚地笑道:“这是怎么了?殿下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白发红瞳的妖异美人笑得人炫目。
萧昃原本因为看见美人,脸色不自觉地缓下,但是被这么一问之后,神情又立刻阴沉下去,“你还问?我将那写着他生辰的玉人埋到了他寝宫外头多久了?他现在还半点事都没有!等时机等时机?我好不容易等到他受惊坠马,竟有不长眼的去救,那老东西连点皮都没擦着!”
尤真姑眼神闪了闪,但很快又笑得如常,“殿下莫急,那位毕竟龙气庇佑,怎么能那么容易得手呢?”
萧昃却是眼中戾气闪过,直接往前踏了一步,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不急?!那老东西活着一天,我就还只是个太子。我只能跪在他跟前讨好着,和那些兄弟们争抢,指望着他手指缝里漏出来东西过活。我要他死、现在就死!!”
萧昃根本没收着力气,尤真姑被掐得差点晕厥过去。
她却硬生生地克制住去掰颈间手掌的本能,尽力舒展着脖颈、展露着那纤细的线条。脖颈伸展的姿态连同病态苍白的肌肤,带来一种纯白无辜的引诱感,艳丽的面孔上五官因为痛苦微微变形,白色睫毛微微颤动,带来一种极满足人破坏欲的美感。
萧昃神色微动,手上的力气终于松了一点,从下死手的狠掐,变成了更暧昩的摩挲。
尤真姑有所察觉,也适时收敛起那样的姿态。
好用的东西不能一直用,不然关键时刻就没法救命了。
尤真姑想着,又恢复了先前的姿态。那张异于常人的妖异面孔上重染上艳丽的色彩,她媚着声低语,“妾当说过,妾修行浅薄,凭着殿下龙威庇佑,才敢行此私窃龙气之举,却不知为效几何。殿下如今既有不满,不如另求高人?”
萧昃抚摸着纤白脖颈上淡淡的青痕,神色放缓、脸上竟带着些诡异的温柔之色,“真姑这是跟我闹气?这等大事,我可信不过别人。”
尤真姑垂眼遮住眼底看傻子的嘲讽之色。
她懒懒地从鼻腔中哼出了一声,缓着调接道:“妾修行浅薄,恐怕难当殿下重托。”
萧昃这次倒没气,反倒是一点点抚过脖子上的青痕,低声哄人:“等那老东西去了,我让你当国师,给在宫中给你建供殿,让百官朝拜。真姑还觉得修行浅薄?”
尤真姑睨过去一眼,眼神钩子似的,“空口白牙的,殿下可真真地只干些哄人的事。”
萧昃:“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你今天把那老东西咒死,我今儿就封你当国师,让他们晚上就动工建供殿。”
尤真姑白了他一眼,“妾怕是没这福分了。”
这小白眼狼还没死心。他不知道,是那个惯着他的爹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他。
尤真姑心底这念头转过,琢磨着情绪倒这里差不多了,下一瞬倒是正色,“妾同殿下说过,这凡尘间终究容不下两条真龙,龙气此消彼长,那位弱一分、殿下便强一分,如今那位频遭意外,正是龙气衰落之兆,殿下又何必那么心急呢?”
萧昃闻得此言,神情又焦躁起来。
他怎么能不急?那老东西儿子一个接着一个,今儿疼那个、明儿个宠这个,他但凡露点不满就是不悌兄弟。还“友悌”?他恨不得把那一个个全掐死。
正这么想着,颈间却落下了一根细细的手指。
柔软的指腹沿着脖颈的线条缓缓滑过,白发红瞳的美人冲着他笑得别有意味,“殿下要是真的这么急,不若多多修行?”
萧昃当即被看得心头一热。
他喉结滚动一下,一把将人抱起,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