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18(2 / 3)

么样?心情好点了吗?”

卢皎月愣了一下,“什么?”

顺着周行训的目光看向掌心已然结痂的伤口,她下意识地蜷了蜷,些微的刺痛唤醒了记忆,她终于回想起来,被劫持的事其实就发生在昨天。

明明前一天晚上才被噩梦惊醒过,可是这一天从一睁眼开始就过得过于丰富多彩了,她居然没有多少闲暇去回忆那会儿的惊心动魄。

这会儿再回想,却觉得薄薄地蒙了一层纱。

她仍旧知道那时候发生过什么,但是那种情感上的共鸣却被削弱了下去。

卢皎月晃了会儿神。

最后还是轻轻抿了一下唇,低声:“谢谢。”

……涨工资这事,还是下次吧。

*

夜晚的风有点冷硬,可是身后贴了一个火炉一样的身体,丝毫觉不出寒意。

结实的手臂从身侧环过,让人莫名生出一种安心感来。

周行训难得安静了一会儿。

他从卢皎月说完那声“谢谢”之后便没有出声,静谧夜色之中只有阵阵虫鸣,幽静得有些过分了。

就在卢皎月以为周行训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却听见他轻问:“阿嫦知道我刚接手魏州军时的事吗?”

卢皎月“嗯?”了一下,“陛下是说源定城那一役?”

少年将军,一战成名。

雏凤清声,从此世人为之震动。

周行训似乎低低地笑了声。

他一向喜欢被人夸奖功绩,可是这次听到曾经的胜利被提起,情绪却好似并没有太昂扬,只是这么笑了一下,就又接着道:“那都是后来的事了,我说的是更早一些。”

卢皎月摇了摇头:“那倒是不知了。”

这个人的名字好像是一场场光辉灿烂的胜利铸就的,从源定城外的那场漂亮的营救战开始,到带兵突袭、兵破长安为止。但是那一次次胜利之外的东西,却鲜有人知。

微薄的月光只吝啬地洒下一点点光亮,周围的一切都只显露出一点依稀能辨认的轮廓。

卢皎月察觉背后的压力稍微重了一点,似乎是周行训往前靠了靠,他低着声,“我爹是战场上的旧伤复发,急病去的。”

卢皎月没想到他以这个话题为开头,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该不该说一句“节哀”。因为周行训的语气挺平静的,是时过境迁、并不再需要人安慰的那种平静。

果然,他并没有在这句话上多做停留,又很快接上,“他临终前交代了我两个可信部将,一个是七哥,一个是曹老将军。”

七哥,自然是今天见到的周重历。

而那位“曹老将军”,是如今禁军头领曹和忠的父亲,曹遇。后者在汌水一役战死,周行训立朝后的追封,这位老将军以赫赫战功位居首列。

卢皎月正想着这些,听周行训接着,“当时的曹老将军正驻守白坡,七哥刚刚带兵解了宁平城之困、大军尚未回师。”

卢皎月隐约从这话语里嗅出点不对味儿的迹象来。

“那时候驻守魏州治所武阳的,是我二叔,周嶷。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我连武阳城都出不去。”

卢皎月听见耳边发出一道短促的气声。

有点像是笑,但是好像并非如此。

“他没打算让我走。”

周行训顿了一会儿,在稍稍的沉默后,才接着:“……叔父在军中多年,素有威望。”

卢皎月没想到一句话能够解读出这么丰富的意思。

素有威望?

怎么个威望法?能接手魏州军的威望吗?

但周行训的父亲临终前的托付,分明是想交权给亲子。

卢皎月突然意识到,周父说的那两个名字里,并不包含亲弟弟。而周氏那么多将领,他在那一刻,却只能说出两个名字。

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底泛起。

卢皎月总算明白那一句“急病去的”到底给周行训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而在这种情况下,周父的交托反而彻彻底底地把周行训的后路斩断了。

当一个人有威望,但无正统的时候,他会怎么办?

当然是把“正统”干掉。

特别是周叔父本身就占着血缘关系的便利。

只要周行训一死,他无论是从身份法理上,还是从军中声望上,都是当之无愧周氏继承人。

怀中的身躯僵硬的太明显,周行训像是安抚一样地抱了抱,又笑:“阿嫦猜到了?不愧是你!对,他想杀我。”

“我在父亲灵前叩首,言‘我年少力薄,不堪大任,时值危困之刻,周氏部众全仰赖叔父主持大局’,连拜叩请他接掌魏州军权。”

卢皎月神情微微错愕。

这确实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周行训这个人,实在没法想象他屈膝跪拜的样子。他身上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