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文面色铁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原本自视甚高,却没想到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心中顿时生出一阵挫败之感。
“本宫没记错的话,在你们到来之前,我已经和李源说过,让你们都收起那一副少爷架子,看来你们似乎都把这句话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楚嬴声音低沉,责问着李尚文。
真要说起来,像李尚文这样的世家贵公子,其实本性并不算坏,但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命清高。
被楚嬴这么一顿斥责,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冷哼道:“殿下,我爹让我来辅佐你,可不是来给人带路的。”
楚嬴乐了,双臂环抱胸前,反问道:“这么说,你是在怪罪本宫大材小用了是么?”
“不敢。”
李尚文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这两个字来。
但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眼里写满了不服。
楚嬴可是当着这几千难民的面训斥他的,两人原本就年纪相仿,但楚嬴的语气却如同一个长辈一般。
再加上那些难民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笑话一般。
可楚嬴却丝毫没有给他留面子的意思:“不敢?那就是本宫在仗势欺人咯?”
“你……”
李尚文为之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在李家从小就很受宠,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能一咬牙,冷喝道:“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若是觉得在下不适合做这件事情,那在下走就是。”
说完他竟然真的一转身,回到来时的马车上,对马车夫喝到:“打道回府!”
那马车夫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楚嬴,见到楚嬴没出声,犹豫再三,只能驾着马车离去。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了下来。
人群中,一名老汉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这娃娃年纪还小,这么对他是不是……”
“你想说本宫太过分了是么?”
楚嬴侧过头反问道,吓得老汉连连摆手。
楚嬴却抢先一步,继续说道:“这世界上,从来只有有能耐,做了事的人能受人尊敬,而不是你家里有多少钱,身份地位如何。”
“当今陛下受人尊敬,是因为陛下日理万机,掌管全国。”
“一地官员受人尊敬,是因为他身为百姓父母官,要为百姓排忧解难。”
“本宫又何必给一个毫无作为,只会摆大少爷架子的人面子?”
楚嬴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目光从百姓们
身上扫过:“更何况,这世上的人又有谁比谁更低人一等吗?”
楚嬴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说在了这些百姓们的心坎上。
长久以来,他们这些百姓就备受嫌弃,甚至许多官员将他们视为累赘,只有在该交赋税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们。
现在却被楚嬴如此放在心上,他们如何能不感动?
不少百姓们的眼眶都在悄然间开始泛红。
“殿下放心,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毕生难忘。”
“我等愿追随殿下左右,甘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殿下放心,只要您一句话,我们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这些百姓们大都没什么文化,能说出的词汇也就这么多,但从刚才短短的几句话中,他们就已经被楚嬴感动。
一时间,百姓们无一不是感慨不已。
但另外一边,被楚嬴训斥一顿之后的李尚文,这会儿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李家别院里,李源回想着昨日和楚嬴商量好的生意,心中难免有些激动。
李家在南境一带屹立数百年不倒,实力强劲,难以动摇。
但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势力范围再难进一步扩大,毕竟在这么一尊庞然大物面前,谁都担心自己有被吞
掉的风险。
甚至近些年来,李家还有逐渐式微的趋势。
让身为李家家主的李源一直忧心忡忡,却始终找不到破局之法,直到见到楚嬴。
在楚嬴离开之后,李源立刻调查了他在顺城和南海十城所作的事情。
在这之后,他才终于明白,这个曾经被关在深宫中的大皇子,究竟有何等恐怖的能力。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将顺城一带的土著扳倒,又在南海十城平定叛乱,每一项成就都远非常人能及。
或许李家中兴,真得靠着这个被当今陛下嫌弃的大皇子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李源随即看见李尚文从门外走了进来,刚一进门,就气呼呼的在李源身旁坐下。
让李源微微皱了皱眉。
“尚文,爹不是让你去和殿下一起么?”
“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尚文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