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圆月高悬,夜幕下飞鹰掠过,映衬着茫茫大地越发苍凉悲怆,几匹良驹悄无声息地沿着河岸前行,越过了界线,无声无息地进入了扎合部边界。
“达旺族长,这件事情值得吗,那可是贺跋部啊!”
图利布斤落后达旺族长半步,表情上隐隐写满了不情愿,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
比起银子来说,当然是自己的权利和小命要更加重要,这贺跋部都发消息过来了,还不知死活和齐作对,那不就是自己作死吗,若不是当时所有人都答应下来,他要不来此地面子上也挂不住,他怎么会来?
他心不甘情不愿,落后达旺族长等人好几步,嘴里念叨个不停。
“我们收了银狐公子那么多好处,总得给他个交代,当面说清也好,我相信银狐公子可以体谅我们的情况。”
达旺族长长叹一声,倘若部族就他一人,就凭他在银狐公子身上得到的好处,他都会为银狐公子冲锋陷阵。
但牵连到部族,他没办法意气用事。
他们不过是中型部落,而贺跋部的存在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一旦对上,就会被彻底冲毁。
在扎合部正中的大营中,以其为中心,周遭五步一
岗,十步一卫,炎煌卫也分为两队,各自守卫着营地的核心和最边界处。
众族长来临之时,险些被这浓厚的肃杀之气震住。
而且哪怕是在草原萧氏部楼氏部等大部族,也完全没有这种严防死守的时候。
这个银狐公子,可真是有够拿乔装模作样的。
图利布斤在心里吐槽,心里面的不满已经拉到的极致,他不顾众人的意思,快步上前掀开帘子,径直就往里面冲。
嗡!
剑鸣声微响。
图利布斤心有余悸地看着紧挨着自己脖颈的利刃,心头狂跳,他差点就被这人杀了!
而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这动手之人的本事到底是到了何等程度?
晁逊冷哼,手下毫不留情,立刻就要划破着图利布斤的喉咙。
大皇子殿下素来体贴他人,对这些北原人也算客气,可身为忠心之人,他们这些炎煌卫中人早就忍不住了。
“晁逊。”
楚嬴轻声喊道,示意门口两守卫将人放进来。
现在要做的可不是内斗。
图利布斤的表情越发不爽,与随后恭敬入内的几个族长形成鲜明对比。
“我说好,不管你叫我们过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们
都不会参与到这次的事情里面来。”
图利布斤直接冷声说道,表情不满:“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什么人,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图利族长话不是这么说的。”
达旺族长为首的几人想要将图利布斤拦下来,却被图利布斤冷眼相待。
“怎么,我说错了,你们愿意帮他?你们要是愿意找死的话,我可不管。”
瞬间,几人哑然。
确实如图利布斤所说,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愿意插手这次的事情来,只是图利布斤说得最难听罢了。
“如此说来,诸位是不好奇在下究竟是谁了?“
这群狐狸。
吃着肉的时候比谁都来得快,这会见势不妙,脚底抹油的速度也比别人快上千百倍。
楚嬴对此毫不意外,勾唇冷笑,半只手放在银面之上。
“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大皇子的使团代表嘛,你还能是大皇子了?”
图利布斤撇嘴。
比其余人来得都早的萧广泰闻言,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下嘴角。
这人的这张嘴啊,真不知道说是乌鸦嘴好,还是开了光好。
“要你是大皇子说不定还和贺跋部有得一战,听说那大皇子
在顺洲干成了不少的事情,但你是吗?你配吗?”
闻声,萧广泰一口奶茶喷出来,不等其他人再说话,他两三步走到楚嬴的面前,恭敬拱手下跪,行了个端端正正的中原礼节。
这后面几人都看得万分诧异,不知道萧广泰的葫芦里面到底还是卖了什么药。
“小人失仪,殿下恕罪。”萧广泰一边回忆着自家女儿说过的中原礼节,一边磕磕绊绊的开口。
全然不顾身后众族长的惊诧,只等楚嬴一人开口。
帐篷里面安静了一瞬。
随即微微炸开。
众族长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嬴。
这怎么会是大楚国的大皇子呢?!
尽管他们听说过这位大皇子行事果断之处,但这里可是北原,他一个大楚国的皇子也敢来?!
“萧族长,不是说好要将此事烂在肚子里面吗?”
楚嬴叹着气,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心里面却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