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被细密的枝叶剪碎,变成零落的光斑,悄然印在树下的人影上。
上百人潜伏的山林,鸦雀无声。
就连往日热闹的虫鸣,也似感受到紧张的情绪,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个地方,距离狼牙寨并不远,仅有数百米距离。
透过树叶的缝隙往下看,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寨子周边的情况。
尤其是大门外面连接的那条山路,只要有人靠近,远远就可以发现目标。
毫无疑问,此刻狼牙寨的人马,几乎都被楚嬴调出了寨子,埋伏在这片更高处的密林里。
此番举动,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尽管事先通了气,还是有不少人表示怀疑,更甚至嗤之以鼻。
“我就搞不明白,太阳都快下山了,你凭什么肯定黑虎盟的人会攻打过来?”
密林边缘,靠近楚嬴身侧的昂哥,望着空无一人的山路,觉得十分可笑。
见楚嬴不理他,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故意抬高声音:“再说,对方人多势众,真打过来,明显是留在寨子里防守更安全。”
“你这样把人都拉出来,万一对方不上当,难不成让我们拿命去填?”
这话明显是说给周围的下属听的,果然,人群
中立刻就起了骚动。
纵然楚嬴事先命令不准说话,还是免不了一些靠得近的人纷纷交头接耳。
“不是说这场仗很好打吗,我还以为万无一失?”
“是啊,要是没把握,还不如躲在寨子里,至少更安全。”
“还说什么消灭敌人,怕不是我们被人家消灭吧?”
这就是统领山匪的坏处,除了炎煌卫,这些人永远不懂得什么是服从。
成功挑起众人质疑的昂哥,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冷不丁一个声音传进耳朵:“看样子,你好像很开心?”
昂哥面容一僵,扭头看着楚嬴,收敛笑意,将下巴抬高:“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马上你就懂了。”
楚嬴表情冷漠,兀自问道:“崔肇,按照军规,战前妖言惑众,动摇军心,该如何处置?”
随行的崔肇看了昂哥一眼,走上来道:“视情况而定,轻的一百军棍,严重的话……当斩。”
这话刚说完,昂哥当即哈哈大笑,讥讽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还想用军规处置我?我们是匪,不是什么官军。”
他顿了顿,脸色和声音同时转为冰冷:“再说,我可是乌云部此行的首领之
一,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
他身边忽然站起来几名身材健硕的猎物,手按兵器,个个眼神不善地盯着楚嬴和崔肇二人。
大有昂哥一句话,立马动手的架势。
“昂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叫你的人退下!”
一旁的段奎见状,沉下脸低声呵斥道。
赛敏也不想伤了和气,尤其黑虎盟还可能攻来,忙跟着制止道:“不可胡来!昂哥,大局不为重,你别在这个时候闹事。”
昂哥抱着手冷笑,目光一直在楚嬴身上:“什么叫我闹事,你们看到了,明明是他想对我动手。”
“我今天把话撂这,这姓楚的要是不给我磕头道歉,休想我会善罢甘休!”
“呵呵,要我给你道歉?”面对他的挑衅,楚嬴忽然笑了。
“没错,顺带把指挥权也交出来,明说吧,我不相信你,跟着你,只会全军覆没。”
昂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你这是趁火打劫啊。”
楚嬴抬头看了眼西边渐落的太阳,轻叹口气,语气平静却别有威严:
“知道这两天,我为何一直忍着,不想与你计较吗?”
“你想借助我乌云部的实力,我族战士个个骁勇善战,你若是得罪我,自然竹篮打水
一场空。”
昂哥十分肯定地道。
然而……
“不,你错了,在我眼里,有你们没有你们,这场仗,我都能赢。”
楚嬴理所当然的语气:“之所以忍你到现在,是我不想和乌云部闹太僵,毕竟,好歹也是几百口人,眼下,我那边正缺人……”
顺州地广人稀,想要快速发展,短期之内必须补充大量人口。
但人口这东西,不碰上战乱,又或是大灾荒年,要想从别的地方拉来补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所以乌云部的几百人口,在楚嬴眼里就显得比较珍贵。
都是上好的劳动力啊!
“然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为了这一仗的胜利,还是拿下你这个不安定因素为好。”
楚嬴没有将话说透,直接对身旁的晁逊下令:“老晁,将他绑起来,之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