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律堂首座观岳和尚看似五大三粗,实则拥有和外表不符的细腻心思。
他仔细分析后,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没敢轻易做主,将消息通知了不思方丈。
当天下午,观岳带着几名弟子下山,以拜访的名义见到了楚嬴。
没人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总之一盏茶的功夫后,观海和尚就被他的首座师兄领了回去。
“殿下,我们辛辛苦苦把人抓住,如今又这么轻易放了,是不是便宜他们了?”
崔肇看不明白,等人离开之后,第一个进屋询问。
“那你还想怎样?”
楚嬴喝完最后一口茶,抬头看着他。
“起码也要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这么做吗?”
“对啊,所以代价他们已经付了。”
“付了什么?”
“一个承诺。”
“口头承诺?这怎么行,万一那和尚跑了,法隆寺不认账怎么办?”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如今的观海和尚,也就是曾经的妙空,撇开他以前干过的那些诈骗唬人的勾当。
单是欺诈东澜太子,以及从刑部越狱这两项罪名,就足以让他脑袋搬家。
这样一名身背罪名的‘重犯’,楚嬴都不用亲自出手,只需随便给按察司写封
信,就能让观海和尚,以及包庇他的法隆寺遭受灭顶之灾。
手中握有这样的把柄,试问楚嬴又怎么会害怕对方跑路呢?
最重要的是,法隆寺是拥有上百僧兵的大寺院,家大业大,就算真想全体跑路,也不现实。
崔肇似有所悟,临出门前,下意识又问了一句:“那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楚嬴放下茶杯站起来,抬头望着外面,眸中有冰雪凝聚:“好个陈家家主,欠债不还也就罢了,居然还玩阴的,既然如此,本宫只好提前让你们还债了。”
他侧过脸看着崔肇,吩咐道:“派人去后山,让苏立把队伍都带回来。”
崔肇先是一愣,继而神色激动起来:“殿下,难道是要……是要……”
“没错。”
楚嬴未卜先知般缓缓点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磨了一个半月的刀,是时候开始屠狼计划了。”
……
顺城,陈记首饰店。
“啪!”
一个人影挨了重重一记耳光,踉跄跌出店铺大门。
下一秒,店铺掌柜带着几个面相凶狠的伙计,双手叉腰,大摇大摆走出来。
嚣张的目光扫过门前街道,围观的人群无不纷纷避让。
“你们……
你们为何打人?明明你是你们店的金器掉色,还不让人理论了?”
跌坐在地的年轻人,用手捂着溢血的嘴角,惊怒交加地质问道。
陈家掌柜脸色一沉,倒打一耙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陈记首饰店卖的东西,向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我看分明就是你买了假货,故意跑我们这来退货,想要借机讹钱才对。”
“不不,不是这样的!大家不要相信他的话!”
年轻人没想到对方这么无耻,想要借助路人的力量,高声喊道:
“这金钗明明是我正月里,从这买来送给贱内的,结果才三个月就掉了色,里面全是锡做的,大伙都看看,他们就是卖假货的……”
“去你妈的!都被揭穿了,还敢污蔑我们店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给老子打!”
眼看年轻人当街揭露真相,陈家掌柜勃然大怒,身旁伙计顿时一拥而上。
“我没有污蔑,明明是你们卖假货,丧尽天良……哎哟!打人了,救命啊……”
年轻人连声惨叫,被打得抱头蜷缩成一团,面对他的呼救,现场竟无一人敢站出来制止。
眼前的情形,越发助长了陈家掌柜的嚣张气焰,指着年轻人咬牙切齿地骂道:
“
我让你嚷嚷,给老子打!打死这个胡说八道的玩意!”
“哎哟……救命啊,打人啦,还有没有王法,天理何在,老天爷啊……”
陈家掌柜一边欣赏年轻人的惨状,一边恃无恐地冷笑道:“叫吧,叫破喉咙今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嘿嘿,王法算什么,在顺城,我们就是王法!”
话音刚落,一声威严厉喝惊雷般炸开:
“大胆刁民!不仅欺诈售假,当街行凶,还敢公然藐视朝廷法度,来人,给我拿下!”
然后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还没等陈家掌柜反应过来,几名行凶的伙计,已经全部躺在地上,被人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