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鼎雄做梦都想不到,来交接公司的人,居然是何所期。
起初看到何所期的时候,季鼎雄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收购公司的人。
季鼎雄一时没控制住表情,嫌恶得十分明显:“季霄礼?!这种时候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再次见到自己血缘上的这个父亲,没有把柄在他手里,何所期感觉自己的内心格外地平静。
何所期心里是有仇恨和怨怼的,在许多个夜晚,他都无法释怀。
他总是觉得,如何惩治季鼎雄都不够,就算做什么,都难解心头之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季鼎雄千刀万剐。
但是现在,再次见到季鼎雄,何所期感觉自己忽然就释怀了。
看看季鼎雄现在的样子吧!狼狈,颓废,不堪一击。
甚至还不需要他出手,生活和周围的人已经把季鼎雄摧残成这副模样了,
不过,这也是季鼎雄咎由自取,活该。
看着一脸不耐的季鼎雄,何所期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嘴角:“季总,我早就说过了,我是何所期,不是季霄礼。”
“何所期?”季鼎雄不屑地啐了一声,面露嘲讽:“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是季家的种!叫季霄礼!”
看着在自己面前大逞父亲风头的季鼎雄,何所期的笑容渐渐消失,声音也冷了下来:
“不,季总,你说错了,我不是季霄礼,因为季霄礼早就死了。”
“他死在了十几年前的一场绑架里——一场亲生父亲和第三者设计的绑架。”
这件事,何所期从来都没有这样和季鼎雄对峙过。因为那时候何音还被季鼎雄掌控着,何所期不能,也不敢。
这么多年,这场绑架,在季家就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现在,何所期有了底气,不需要瞻前顾后,也不需要畏畏缩缩了。
季鼎雄更加暴怒,何所期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他,愤怒使他指着何所期的鼻子怒骂:
“季霄礼!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家里破产你也不帮忙,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是何居心!”
何所期没什么表情的脸让季鼎雄愤怒失控,他甚至想冲过去揍何所期一顿。
老子管教儿子,天经地义!!
只可惜,何所期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季鼎雄定在原地。
“我吃里扒外?没有吧,季家破产,我这不是来收购了吗。”
“什......什么?”
“我说,季总,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来收购公司的人。”
何所期盯着季鼎雄的脸,满意地在后者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和惊慌的神色。
“你......收购公司的人......居然是你?”
季峦啸声音颤抖,不敢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呵,季总,你也不想想,就季氏这个烂摊子,除了我以外,谁会特地收购等着亏钱?”
何所期挥了挥手,杜时连忙从门外进来,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我们何总的时间很宝贵,麻烦快点开始交接吧。”
季鼎雄不爽地开口:“我们讲话,有你个秘书什么事儿?再说了,他也配被称为是何总?”
杜时几乎懒得搭理季鼎雄:“我们何总资产上亿,你说呢。至于我这个小小秘书——说我惹不起一个公司破产的人,也太好笑了吧。”
被一个小小秘书噎了一下,季鼎雄肉眼可见,脸都气紫了。
但是杜时说的话......何所期身价上亿?这怎么可能呢?
这才多少时间,何所期一个人就能爬到这个地步,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可是——公司又确确实实被收购了。
季鼎雄愤恨地住了嘴,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他已经开始忌惮何所期了。
而对于把季鼎雄起气个半死这件事,杜时毫无愧疚之心。
站在门外听了半天,杜时对这个季鼎雄简直就是厌恶至极。
做何所期的秘书久了,杜时也渐渐了解了何所期的状况。
原来何所期的爹居然真的这么下三滥,把亲生儿子赶出家门不说,现在居然还想要打骂!
最开始,杜时还有些犹豫,对亲生父亲逼迫至此,会不会不太好。
但是从门外听了季鼎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杜时觉得,何所期做得对!
要是换成他杜时!他高低冲过去给季鼎雄两个大耳刮子!
公司都破产了,还趾高气昂对着我们何总大放厥词什么呢!也不看看我们何总现在的水平,拿钱都能砸死你!
季鼎雄心里有再多的骂人的话,此时都说不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面前这个人就是买走他公司的人啊!
季鼎雄不情不愿地在合同上签字,即使知道他现在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