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莲宇最先想到的是替何所期正名。
他挠了挠头:“......咳,师傅你不要害怕,你们何总他,他平时不这样的。他现在只是喝多了而已。”
“嗯,我知道。”
江羡礼当然知道何所期平时是什么样子。
江羡礼试图轻轻扒开何所期搂住他腰的手,却没想到何所期的力气这会儿倒是很大,怎么扯都扯不开不说,反而抱得还更紧了。
江羡礼和醉酒小何纠缠了半天也没分出个结果,唐莲宇等得倒是很着急了。
他急着回去继续写东西啊!而且要是这个司机走了,那何所期岂不是要缠上他?
唐莲宇发誓他自己与何所期真的只是挚友关系,二人之间只有欣赏,只有钦佩,没有一点不该有的感情。
要是他被刚喝了酒还没洗澡的何所期拦腰抱住......
嘶,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把何所期一把甩开,然后飞走洗澡。
这样想着,唐莲宇看向江羡礼的眼神都变得同情了起来。
这位司机师傅挺不容易的哈,不仅要把醉酒上司送回家,还要忍受上司醉酒之后的“奇怪举动”。
同情归同情,唐莲宇也没打算过去插手。
他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能自己脱身去创作,何所期也能好好休息。
唐莲宇走到江羡礼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摸出一把百元大钞,塞进了江羡礼的手里。
江羡礼下意识躲开:“......?”
“师傅,这些钱你拿着,他还得靠你多多照顾。”
唐莲宇笑得充满歉意:“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实在是抽不开身照顾他。这点钱是你的辛苦钱,既然他不想让你走,还麻烦你在这里陪他一会儿。”
陪他一会儿,让他一会儿别耍酒疯来打扰我。唐莲宇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下半句。
江羡礼怎么可能会收下这些钱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司机,只是为了何所期的安全而已。
“我可以帮忙,但不要钱。”
“唉,别客气啊师傅,你实在是辛苦了,这么晚还要在这里帮忙,收下吧,收下吧!”
因为江羡礼迟迟不肯接过钱,二人推拉片刻,唐莲宇最终把钱塞进了江羡礼的裤子口袋!
塞完钱以后,唐莲宇迅速后退了几步,笑得一派温柔:“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师傅了。等他安顿下来您就可以走了,我还有工作,先去忙了。”
“砰。”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江羡礼看着自己口袋里乱七八糟的一沓百元钞票,再看看抱着自己腰不松手的何所期,一时间居然也大脑宕机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眼看着何所期就要从床边滑下去,吓得江羡礼连忙凑得更近了些,顺便伸手又把何所期捞了起来。
“小心。”
何所期以为江羡礼要和他拉开距离,看了江羡礼一眼之后,抱得反而更紧了。
见状,江羡礼只能安抚般拍拍何所期的后背:“放心,我不走,我没有说要走。”
江羡礼重复了几遍之后,何所期好像才刚刚听懂,依言松开了手。
松手之后,他也没有动作,就是坐在床边,仰头看着江羡礼的脸。
江羡礼感觉自己不能就这么走掉,而且何所期估计也不会让他这么离开。
刚结束酒局的何所期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酒味,江羡礼觉得不能放任不管,于是——
江羡礼牵着何所期到浴室,替何所期接了一杯水,顺便把牙刷往他手里一塞:
“何总,去刷牙吧。洗漱一下去睡觉了。”
其实江羡礼挺想替何所期洗个澡的,但是何所期也没有醉到真的不省人事的那一步,而且......
而且他也不配。
何所期这会儿实在是听话乖巧得很,依言开始刷牙,不过满嘴泡沫的时候,他还是通过镜子盯着江羡礼一直看一直看。
吐掉嘴里泡沫的时候,何所期含糊不清地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嗯......一个特别讨厌的人。特别讨厌,冷血,高高在上,没有同理心。”
江羡礼的心一凉。原来这就是他在何所期眼里的样子吗?
“但是我很喜欢他。我想他,我居然会想念他。”
江羡礼觉得自己好像在坐过山车一样,上一秒跌入谷底,下一秒却又飞入云端。
真的从何所期口中听到喜欢和想念这两个词儿,江羡礼不敢置信的同时,心情又很复杂。
倘若那时候他查清楚了情况,倘若他没有那么片面地对待何所期。
倘若那时候他没有结结实实地伤了何所期的心,说不定他们现在也不会到这样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