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地看了一眼江羡礼,何所期甩了甩被他扯痛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了马路上以后,他招手拦住了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滂海私人医院。麻烦开快一点,我有急事!”
司机方向盘一打,油门一踩,绝尘而去。
江羡礼却仍然怔愣地站在自家大门口。
站了很久以后,江羡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何所期说的话让他的心刺痛起来。
原来在何所期眼里,他也是一个冷血的人吗?
江羡礼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冷静而已,或者说比旁人要冷漠一些。
只是冷血......他真的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
刚才何所期的表情还是历历在目,惊怒,着急,还有受伤和崩溃。
也是,那可是他的母亲,得到母亲生病的消息,无论真假,着急肯定是在所难免的,这种感情是不可能被抑制住的。
江羡礼觉得自己大概是懂的。
只是......
破天荒地,江羡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淡淡地叹息:
“只是我没有母亲啊。”
有些东西,不亲身体会,终究不会感同身受。
而身为孤儿的江羡礼,永远,永远不会有这个感同身受的机会。
短暂地失落了一下之后,江羡礼转身出了门。
他也要开车去滂海私人医院,如果季家的人也在那里,他怕何所期会受委屈。
坐进车里以后,江羡礼打了个电话:
“易清临,帮我查一下滂海今天抢救过的人,还有何音现在的情况是否稳定,要快。”
——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还没停稳,何所期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急急忙忙冲进医院,何所期想也没想就冲向了抢救室。
何音在这里住院也有几年了,何所期以前也经常会来看她,因此何所期对医院的构造还是十分熟悉的。
抢救室的灯居然还是亮着的,看到亮着的灯的时候,何所期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难道......在抢救的人真的是他的母亲?
他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站立不稳就要倒下。
就在何所期摇摇欲坠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从后面虚虚揽住了何所期,让他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倒下去。
也算是带给了何所期力量。
“冷静一点。”
是江羡礼低沉的声音,是何所期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因为是自己开车,所以江羡礼只比何所期晚了一点到医院。
他知道何所期现在肯定心急如焚,所以停好车以后,他也直奔抢救室门口而来。
果不其然,抢救室门口站着何所期。
在冷冰冰的大门前,何所期孤单一人,显得那样脆弱且渺小。
何所期已经没有力气挣脱江羡礼的手了,他喘着气,有些无措地抬眼看向江羡礼。
他太六神无主,所以会下意识依靠身边这个过分冷静的人。
江羡礼拍拍何所期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在里面抢救的是一个中年男性,不是你的母亲。”
何所期微微瞪大双眼。
“真的?”
“我问过了,你母亲现在就在她自己的病房,安然无恙。如果不放心的话,你现在去看看吧。”
因为大脑太过混乱,何所期甚至忘记了要去病房先看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江羡礼的话就好像定心丸一样,从江羡礼口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何所期压根就不会去怀疑。
他咬了咬唇,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缓缓从江羡礼的臂弯离开,扶着走廊的墙跌跌撞撞离开。
到了熟悉的病房门口,何所期一把推开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急急忙忙寻找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看到坐在床上的女人的时候,何所期出了一口大气,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落了回去。
何音原本安静地看着窗外,在听到门口声音的时候,她才转过头。
她与何所期对视,然后呆滞的眼中浮现些许温柔笑意。
何音轻轻开口:“所期,你来啦。”
何所期扶住了墙。听到母亲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
太好了,太好了,母亲没有事,她没有事,她是安全的。
江羡礼此时和跟着何所期到了病房门口,他不敢做出更亲密的动作,所以只安慰般拍了拍何所期的肩膀。
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听了手下人的汇报了,季峦啸短暂地来过一下就走了,送进抢救室的人也不是何音。
一切只是季峦啸心血来潮想要折腾何所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