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上辈子欠江羡礼的吧。
何所期在心里自问自答。
不然为什么江羡礼对他残忍至极,他却还是恨不起来,只有倔强呢。
只有永远不肯认输道歉的倔强呢。
拖着疲惫的身体摇摇晃晃回到客卧,在洗澡的时候,何所期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疲惫,靠着浴室的墙缓缓坐了下去。
浴室的瓷砖和墙面都是冰冷的,淋浴头哗哗地淌着热水,浇在何所期的头上,有一种冰火交加的荒诞感觉。
几天不到,他的脖子上旧伤叠新伤。
看来那天早上被掐醒的那次还算轻的,江羡礼那时候肯定留了手。那时脖子上起码只是留了一些红色痕迹,没过两天就消下去了。
何所期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自己带着瘀血痕迹的脖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苦笑。
明明充其量两人只是陌生人,甚至可以说是“仇人”。
但每次他想到江羡礼那天喝多了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何所期的心就会抑制不住地开始痛。
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甚至也没有喜欢和爱。
何所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本正经地说:
“你怎么连别人的爱都想要偷窃。那是属于别人的,你怎么会不明白。”
第二天早上,江羡礼和往常一样,早早的就离开的庄园去了公司。
而景巡细心地发现:何所期没有下楼吃早饭。
快到中午的时候,何所期甚至还没有像往常一样去那边的蔷薇花圃。
最开始景巡以为是他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所以才没有出来。
这几天江羡礼没有任何对他的吩咐,在景巡看来,江总大有放任季先生想干什么干什么的意思。
虽然江总对季先生的态度......嗯,一如既往的恶劣。
所以景巡也没有去打扰。
结果午饭何所期也没下楼吃,甚至他一整天都没有踏出过那件客卧一步。
景巡开始感到奇怪,同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
于是他来到二楼,在客卧前站定,敲了敲门:“季先生,你在吗?你还好吗?”
没有人应答。
景巡又敲了几下门,里面还是没有人回话,于是景巡说:“不好意思,我开门了。”
他开门进去,发现窗帘是拉着的,房间内一片昏暗。
而何所期正躺在床上,看到景巡以后,费劲地开了口:“抱歉,我实在是没法大声了。”
“天啊!”景巡大惊失色,连忙打开灯走到床边:“季先生,你没事吧?”
光线充足以后,他才发现何所期原本苍白的脸上现在正泛着红色,再听他沙哑且虚弱的嗓音——
景巡伸手摸了摸何所期的额头,滚烫。
不用温度计,景巡都能确定:“季先生,你发高烧了,这样可不行!”
“嗯,发高烧了。”
何所期早上就发现自己生病了,大概是身体经受不起了,也可能是脑子里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甚至没有力气起床了。
“这可不行,吃点药吧?不对不对,在这之前,你先吃点饭。我下楼给你拿点清淡的东西怎么样?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景巡脸上的关切之意是真的,看得何所期觉得好笑。
怎么江羡礼对他不愿搭理甚至嫌弃,但江羡礼家的这位管家,对他却还不错呢。
“不用麻烦景管家了。我没有胃口,大概吃不下,让我躺着休息休息就好,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
景巡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何所期一副困倦到不行的虚弱样子,他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了。
作为江总的管家,江总有什么手段,景巡一清二楚。
想必季先生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起码从来了这里开始。
既然季先生想要好好休息,那也只能随他去了。
景巡只好关掉灯以后,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还是给何所期端了一碗瘦肉粥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这样如果何所期想要吃东西,可以立刻吃到。
晚上江羡礼回来的时候,景巡跟在后面,迫不及待想要汇报一下:“江总,季先生他......”
“别给我提他的事情,除非他死了。”
江羡礼是一点也不想管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他已经够心烦意乱了,那个姓季的能不能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几天江羡礼对自己的厌恶达到了巅峰,他不是现在真的要那个人死,只是他也什么都不想管了。
见江羡礼的情绪非常不好,景巡只能住嘴,他清楚自己要是再说下去,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只是季先生......
景巡虽然把想要说的话咽